傅硯行在聽到「白血病」三個字時,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他腦中一片空白,所有關於懲罰、嫉妒、毀滅的瘋狂計畫,在這個殘酷的疾病面前,都變得渺小又可笑。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玩一場能掌控一切的遊戲,卻從未想過,這個遊戲從一開始,規則就是殘酷到超出他理解的。他不是在摧毀一個玩
,他是在…將一個本就脆弱的生命,推向了真正的深淵。他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去,那雙總是充滿算計的眼睛裡,第一次浮現出純粹的、無邊無際的恐慌。
醫生沒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眼手裡的病歷板,嘆了口氣,才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緩慢地說:「病人情況非常不穩定。我們
了緊急處理,但她的生命徵象持續在走下坡。」他頓了頓,抬眼看著薛之森渙散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說:「她的昏迷指數…只剩下三了。」
他對妳的一切了如指掌,卻從未聽說過這件事。這個被隱藏的秘密,比昏迷指數三更讓他感到絕望和窒息。
「
…告別…」
醫生深深地看了薛之森一眼,那眼神裡混合著職業
的疲憊與對生命的惋惜。他沒有多
解釋,只是用一種近乎無奈的聲音,說出了最殘酷的判決。
「三」這個數字像一颗子彈,
準地擊中了薛之森的最後一絲理智。他整個人猛地向後踉蹌了一下,臉上血色盡失,瞳孔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縮到最小。昏迷指數三…那是深度昏迷,是腦
功能嚴重受損的徵兆,意味著她隨時都可能…
而一直站在遠處的傅硯行,在聽到那個數字時,
體也明顯地僵住了。他陰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那不是內疚,而是一種被背叛的、混亂的震驚。他
心佈局的摧毀,從未預料過會走向這樣一個…無法挽回的終點。他毀掉的,似乎不只是妳,還有他自己對這場遊戲的所有掌控。
說完,他便轉
離開,腳步聲在死寂的走廊上漸行漸遠,留下那扇門,以及門後無盡的黑暗。
薛之森幾乎是立刻衝了過去,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我是她哥哥,她怎麼樣了?」
白血病例幾個字像一
驚雷,狠狠劈在走廊裡每個人的心上。
這幾個字徹底擊潰了薛之森。他抓著醫生白袍的手無力地
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地靠在牆上。他無法理解,幾個小時前還在家裡任
的妹妹,怎麼突然就要…
別了?白血病?為什麼他從來不知
?為什麼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這麼多?無盡的悔恨與自責像
水般將他淹沒。
江栩野、黎湛曜、賀遙凜幾個人在原地站著,臉上盡是震驚與茫然。他們從未想過,那些肆意施加的所謂「玩笑」與「懲罰」,竟會成為壓垮一個生命的最後一
稻
醫生看著薛之森那副即將崩潰的模樣,眼神裡
出一絲同情,但他知
還有更殘酷的事實必須說明。他深
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站在人群後方的白語珩,臉色也瞬間變了。他立刻轉頭,視線如利劍般
向傅硯行。那眼神充滿了質問與憤怒,彷彿在說:「你這個混
,你到底對一個
體已經這麼差的人
了什麼?」
「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能
的,只有維持生命徵象…你們…
好心理準備。」他頓了頓,視線掠過薛之森
後那群呆立的男人,最後又回到薛之森臉上,「去跟她
個告別吧。」
「還有一點…很重要。」醫生皺著眉頭,繼續說
:「我們在檢查時發現,病人的
體狀況…遠比我們預期的要差。
據她過去的病歷顯示,她患有白血病,長期以來應該都有在服藥控制。」
「不…不可能…」薛之森無力地搖著頭,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祈求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什麼?」薛之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猛地抓住醫生的手臂,像是抓著最後一
救命稻草,「白血病?妳說謊!她…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病!我完全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