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有人在角落里低声说“对”，有人微微点。

        “可是。”他稍稍偏过，看向台下那群熟悉的编辑和同行，声音放得更低更温，“我很高兴，有一群心怀正义、也许有点固执的同事们――以前的、同事们。他们曾经选择――现在也仍然愿意，把我的稿件放在版面上，让它代表的不只是我个人，而是我们共同的姿态。”

        他停了一拍，漂亮的笑意在灯光下更清晰：“这让我觉得很荣幸。”

        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比一开始的更真切、更热烈。

        宴会散场后的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街灯一盏盏掠过，沉默像厚重的幕布，裹在他们之间。

        回到宾馆时，他们甚至是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动作陌生得仿佛只是偶然同路的旅客，几乎像从未认识过彼此。

        门在后合上，房间骤然安静。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偏过，声音低得像怕惊扰沉默：“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她摇摇，换下鞋子，轻声：“我只是不擅长社交。”

        他笑了一下，坐到床沿，指尖摩挲着床放着的玻璃杯的边缘：“我也是。”

        她愣了愣，抬眼看他：“可是你讲得很好啊。”

        “只是习惯了。”他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散，“需要，于是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睛看她，漂亮的笑意里带着一丝自嘲，“习惯并不等于喜欢。”

        他抬手把眼镜摘下来，随意搁在床柜上。没有那层镜片遮挡，他的神色赤得多了一点脆弱。

        他拉了拉风衣下摆，对她出一个苦笑：“……我可以脱下来吗？”

        她一愣，随后说：“你想脱就脱啊。”

        他没动，结了一下，目光闪烁，带着难以启齿的迟疑：“……好像钥匙在你那里吧。”

        空气骤然静下来。

        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角缓缓翘起：“啊――你说的是那个啊。”她故意把尾音拉长，轻轻笑了一声，带着半分调侃和半分心虚。

        他沉默片刻，还是抬手，把风衣从肩拽下来，挂在椅背上。布料落下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衬衫下摆出来，他的手指在腰间顿了一下，像是犹豫。然后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慢慢把子褪下。

        西装叠在地毯上，他站在床边，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和锁着的羞耻，紧紧贴着肤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他脸色绷紧，肩膀微微发抖，眼神避开她，低声说：“……是这个。”

        她忽然一下笑了，从包里掏出那枚小小的钥匙。她没有急着动，只是靠近他：“没关系，我来。”

        他呼乱得像要碎掉，眼神闪烁，整个人紧绷着不敢动。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传来细小的金属脆响。冰冷的拘束松开的一瞬间，像是屋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他屏住呼，咙动，眼神慌乱地闪躲。

        而她俯才发现，里面早已一片热。堵在狭窄的金属笼子里，被迫挤在那可怜的一点空隙中，沿着隙缓缓溢出。冰凉的钢铁上挂着白的痕迹，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出一点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