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避无可避，那便直面一切。戚素扬直脊背，破釜沉舟地，坐进了副驾。车子发动，两人各怀心事许久无话。

        “来前面坐吧，陪我聊聊天。”秦慎予拉开了副驾车门，怔在原地的戚素扬转过，看着那敞开的车门，又抬眼望向秦慎予，他神情温存，不容抗拒。

来看了看价格2000  ，心想着还是算了，这样献殷勤的事还是爸爸来吧。两人又试了试T牌最新款的手链，逛了逛化妆品专区，实在没意思，便打回府。

        “嗯？”秦慎予不解她说这句诗的义。

        “秦总…”戚素扬着打招呼，“好巧。”

        走出商场，戚素扬挽着乔欣燃冲过门口严冽寒风的侵袭，走到路边整理起乱的发丝。

        “横中兮扬素波，”戚素扬念出这句诗打破沉寂，声音清亮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戚素扬在心呐喊，“我一个清清白白小姑娘跟你回家？你觉得你是正经的好人，还是觉得我很随便？？”她羞愤交加，心率再次飙升！

        在一旁的乔欣燃早就被秦慎予那张在小说里用尽穿凿词汇才能描述的脸，以及他后不远停着的那辆在泛着奢佚光泽的劳斯莱斯幻影彻底俘获，她按住戚素扬，对秦慎予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颜，“好啊好啊！那就麻烦秦总啦！这个点也不好打车！”      说罢，拉着不情不愿的戚素扬就往车前走去。

        “你的好些了吗？”秦慎予突然发问，破解来冰封的氛围，但这么冷不丁一问，戚素扬有些糊涂。

        秦慎予微微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令她涌入心房的血再次起轻微的涟漪，她深一口气，调整猝然失常的律动。不着声色地错开眼，看向前方，也错过了从他眼底漫上的一层忧戚郁结，      “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的遗忘再次像跟带着倒刺的针锥，在他心上深深刺透，出带着丝丝血肉。

        “不麻烦，”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现在天色还早，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见她容色稍作缓和，秦慎予也伺机而入，“我家在妃子浦，景致不错，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海。”

        无奈之下，她半推半就地任由乔欣燃推进车的宽敞的后座。乔欣燃报了自己家的地址。车子平稳启动，车厢内弥漫着高级革和秦慎予上清冽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好在前后座之间有挡板相隔，形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才不至于这么尴尬。

        “没关系…”说罢，又陷入尴尬的沉默，距家还有10分钟的车程，这次再说晕车就虚伪了。

        “不了不了，”戚素扬堆砌着她职业的甜美假笑，

        “你等等！我要去你家！”      她急急地喊住已经下车的乔欣燃。

        “什么好些了吗？”她不解地反问，话刚说出口猛然想起，今早对秦慎予的推辞，她自责不已，这个脑子追不上嘴的病什么时候能改，“哦…好很多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怕给你添麻烦。”她干笑两声，掩饰心虚。

        “不用了不用了！”戚素扬立刻摆手拒绝，“我们打车就好，很方便的！”      她拉起乔欣燃的手想要离开。

        “小绵羊？”戚素扬悚然通僵直，过电一样麻痹。她骇然回望，秦慎予着剪裁良的黑色大衣，姿峻，站在几步开外，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她难以琢磨的笑意。

        “你俩超的好吗？”戚素扬如坐针毡，没心没肺的乔欣燃却兴奋地在她耳边窃语，“给我拿下他！”戚素扬丝毫不惯，在她肋下着力拧了一把。“哎哟！”

        她一只脚刚踏出车门，驾驶座的门也随着打开。秦慎予阔步绕到她畔，看似随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牢牢锁在戚素扬上，隐隐的焦灼，他怎么能轻易放过这难得的独机会。

        乔欣燃看着站在戚素扬边的秦慎予，脸上立刻堆起极其谙练世事又暧昧不明的笑容，“我突然想起来，我妈今天好像叫了几个亲戚来家里打麻将，实在不方便接待你，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也不回像只灵活的兔子，飞快地遼进小区大门。

        不多时，车子行至乔欣燃家小区门口。戚素扬如蒙大赦，打算跟她一起下车回家，就此告别秦慎予。

        戚素扬眼望着前方，神色疏展澹然“我的名字就出自这句诗，意思是横中扬起的波浪，”她佯装骄矜，言语诙谐“所以，我可不是小绵羊，兴许我是只大灰狼。”

        “是啊，好巧。”秦慎予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她边的乔欣燃上，微微颔首示意。目光旋即又聚焦回她脸上，“你们准备回家吗？”他语气自然，仿若熟识“我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