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忘記了……」
吉子想到早上自己就那樣出門了,玄關的摺曡傘什麽的,完全沒有拿。
「那就和我一起吧?」真結這麽説,從包裏拿出一把紫色的小傘——能看出來、被仔細地曡好而且工整地套著傘套,拿出來時就是緻的樣子。
兩個人從教學樓走出去的時候并沒有説什麽話。雨中那鐵鏽般的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臨近期中考的校園似乎有一些低氣壓。讀著書的白石像表面濕,雕像的下巴不停地滴著水珠。打著傘在路上走著的學生并不很多——這其中也只有那麽一對并不害羞的情侶,打著相合傘一起回家。
升上高中之後,就不太有人玩給同學的名字一起放在傘下的惡作劇了,果然大家已經到了區區合傘已經司空見慣的年紀。只不過戀愛作品裏還總是能見到什麽一起打傘的羞澀、什麽喝飲料的間接接吻……要是昭和年代的人爲此而害羞似乎還可以理解、不對、説到底那時候連「間接接吻」這個詞語是否存在都還使人懷疑……
明明實際上本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不知爲什麽人們還是那麽樂意見到少女漫畫裏的這種情節出現——大概因爲那是發生在虛擬世界裏,所以就可以吧。
還有一件值得吐槽的事,就是一方爲了另一方而打濕了肩膀,初看顯得很體貼溫柔,看多了就難免認爲若不是傘太小或風雨太大就顯得有些作。
吉子和真結并肩走在一起,隨意地聊著這些漫畫裏的事。
傍晚的雨風有些大,方向常常變化,很難知把傘朝哪一面打才能護住全
的周全。黑色的校服的好處即在於這種時候,即使不小心被浸濕、或弄髒了也不大容易看得出來,只能感覺到布料貼在
膚上,有些涼涼的不適感。
因爲吉子稍高一點,所以她來撐傘,總之維持平衡就是了——她平常獨來獨往,不太這種事。不過和她一起走的真結輕輕説笑著、她們肩臂互挨的溫
很是難得。兩個女學生就這樣慢慢地走在歸家的坂
上。
今天的課間,真結對她説了一件事。
「我了一個奇怪的夢……」
吉子問:「什麽樣的呢?」
沒想到——真結説出來的,不是和男角色有關的、也不是和男演員有關的事,不是和考試有關的事,也不是任何一種小餅乾小點心小動物,更談不上是什麽噩夢。只是很奇怪。
真結說、她夢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馬。
吉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話題,只是等她繼續説下去。
「夢到和認識的人一起去游泳了。」
「游泳?」
「嗯、不是海邊,而是在游泳池。有點像小時候會去的那個。」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不知爲什麽在學游泳。
然後媽媽就說『別總是拜托A君了』,我就問『要回家了嗎?』、
這樣説了之後就醒了過來。」
「欸?那奇怪的要素在哪裏?」
「欸、對我來説這全都很奇怪啦……」
「是嗎?」吉子猜測:「是真結想要游泳了啦。」
「是這樣的嗎……?我也沒有那麽喜歡游泳。」
「那……是因爲對A君有好感嗎?」
「啊、」真結接話說:「不是經常有這種情節嗎?了和對方有關的夢然後……啊但是……我不是很清楚呢。」
「那種情節啊——不是都要夢到和人親吻、或者更往上的嗎……?」
「也是呢、」真結思考的問題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可愛:
「這麽説起來,到底要夢到什麽程度才是喜歡對方呢?」
「……欸、嗯……春夢的程度?」
「那也是——反過來説了春夢還説沒有想法還比較奇怪?因爲這是潛意識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