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掉所有手术安排,按时赴宴。
对面坐下的人眉眼清冷,举止安静得,已经与记忆里那个蹲在
场角落抱着纸箱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她看着他,神情陌生,称呼里带着礼貌而疏淡的距离。
就在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她早已不记得他。
而那些夏夜的纸巾、秋天的稻草、冬日的手宝,以及校门口那一句“明天见”,都只留在了他一个人的心里。
……
原来时间真能这样,把一个人心里最汹涌的故事,磨成另一个人完全的空白。
那一年他离开时没能说出口的“再见”,那一封封石沉大海的信,那些暗自刻在骨里的瞬间……全都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而她早已走远,走得干净利落,走得连回忆都不曾带上。
说实在的,跟阮知虞那么快发展成关系,他并不意外。
时隔经年相逢,他一眼就看出她上裹着太多压抑与叛逆,像一
被拉扯到极限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成了她最直接的出口,她像是用力把所有沉默与倔强都倾泻在那一刻,以此排解无
安放的情绪。
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只是在她急促仄的呼
里,嗅到一种陌生而决绝的气息,像锋刃
过心口,冰凉而锐利。
阮知虞在事方面,是投入的。
她的回应真切而热烈,眼神、呼、
的每一次颤抖,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她是喜欢他的。
那种近乎毫无保留的专注,会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周矜远心里清楚,那份投入并不是出自爱意,而更像是她竭力把自己抛空的方式。
她把情绪、倔强和孤独都倾泻在这短暂的亲密里,好让自己在混乱的现实中,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出口。
她越是热烈,他越觉得沉重。
因为在那样的投入背后,他能锐地捕捉到一丝冷意。那不是属于他的温情,而是她借着他,和某段无法愈合的过往较劲。
他曾无数次怀疑,却不敢深究。
直到那一日,命运残忍地把他的猜测,彻底证实了
那时她烧得昏沉,半梦半醒之间仍本能地索求,任由在
内
动一整夜。
昏乱中吐出的那个称呼。
如今,她正和她那日梦里呢喃的称呼,疯狂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