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残忍
周矜远后来才明白,很多故事的开端,常常悄无声息,却能在心里留下最深的痕。
那天之后,他们有了长达一年的交集。
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细水长liu的。
夏天的晚风里,她抱着小猫坐在球场边,看他一遍遍投篮。汗水打shi他的校服,她忽然拿出一包随shen带的纸巾递过去。少年一愣,接下时,心tiao得比运球还快。
秋天落叶飘,她蹲在路边替liu浪猫垫稻草,他替她提着书包,两人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巷子。她回tou笑,说:“周学长,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老是guan这些小东西?”
他摇tou,只说:“不奇怪。”
她眼睛里便亮了一下,好像整个秋天都因此温nuan。
冬天第一场霜,他们并肩站在走廊里,校服口袋里各自揣着nuan手宝。她偷偷伸过来,把一个sai到他掌心,轻声说:“你别冻坏了,不然我不懂题怎么办。”他没出声,只低着tou,把那一刻牢牢记住。
这些细枝末节,别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可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像雪一样,一点点落进心底。
猫也一样。那只奄奄一息的母猫,奇迹般活下来,渐渐能带着三只小猫在院子里蹦tiao。
她总会带着晒干的小鱼干过来,蹲下shen子同它们说话。
久而久之,猫也认得她的脚步声,总会先一步扑过去。那时候,他常常在一旁望着,总觉得她笑起来,比猫叫声还要ruan。
直到高二下学期,父母突然接到调令,要离开这座城市。
临走的前一天,他收拾行李时,那几只猫正趴在窗台晒太阳。他看着它们,心里没来由地想起她的神情……认真、温柔,带着一点倔强。
第二天下午,他走到校门口,正好看见她推着车,她隔着人群冲他挥手,眉眼清亮:“周学长,明天见!”
风里,她的笑单纯又轻快,仿佛这段日子永远不会结束。
可他知dao,没有明天了。
他张了张口,本想说出口“我要走了”。可hou咙发紧,少年心里的所有话都哽在xiong腔,最后只是勉强弯起嘴角:“路上小心。”
这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话,却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后来很久,他都记得那一幕。
记得她抱着小猫笑的模样,记得冬天递来的nuan手宝,记得校门口那一句轻快的“明天见”。
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成了他再也放不下的少年时光。
……
再回鹭城时,已是几年后。
夏天的chao气一层层裹着城,傍晚从医院出来,他绕了个远路,去看那条小巷。
巷口还是那只旧白炽灯,罩子里爬着飞蛾,光很温,落在青石板上像一小滩黄。
晾衣绳还在,竹竿换了新的,靠墙那只蓝搪瓷脸盆斜斜搁着,里tou有几粒猫粮……不多,像随手撒下的。
她家的门没变,木tou漆得更深了一点,窗台添了两盆吊兰。偶尔有风从里tou带出粉笔味儿……他想起她父母都是老师,心里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他在对面的电线杆旁停了很久,没有敲门。只是看着那一扇窗。
黄灯时亮时暗,他忽然有一种极强的错觉:只要再等等,她就会从里面推门出来,抱着只猫,朝他点一点tou。
他给她写过信。
最初是寄到这条巷的门牌,写“收件人:阮知虞”。
信里全是琐碎:哪只小猫长得最快,哪天在雨棚下避雨,哪家nai茶店在换新口味。
他把这些fengfeng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