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内心又祈祷普利希女士能永远记住他。

        ——我不是故意的，图坦臣，对不起。可是…可是有这样的丈妇，被她关怀着、疼爱着、保护着，感觉一定很好，对不对？

        天鹅是清醒的，在清醒中梦，心动与心碎同时发生。

        ——让我当一次你、过一次你的生活。就一次，好不好？到天亮，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我向你保证，她心里还是只有你。

        “对不起。”天鹅低喃着，如水般漫涨的月色将他淹没。

        白兰走到客厅的餐桌前给他倒了杯水，顺手拿起小毯子。她一边询问‘你需要什么吗？零食？巧克力？吃点东西吗？’一边进入他的卧房，天鹅跟上去，从背后抱住了白兰。

        “我什么都不要。你别走。”天鹅低声说着，双手穿过褶皱的衬衣下摆，扶住她贴裁剪的腰。白兰侧过脸，她脸容的一半隐没在屋内的阴影中，眉眼愈发显得乌。天鹅注意到她嘴的弧度刻出些许情的哗然，但她只是转过，将水杯贴近他的畔，动作轻缓地给他喂了点水。

        “我明白了。”白兰朝一侧倾，将水杯放回桌上。

        她的大半仍然隐没在卧室的黑暗中，光影分割的切线阻隔在她们之间。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些幽微的亮光透过玻璃合金的隔断门忽明忽暗地闪烁，像他剧烈的心。在进入卧室的前一刻，天鹅停下来，他预感到自己一旦踏入房门，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人是七情六，这究竟是前行的阻碍还是前行的动力？”天鹅想和她在一起，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是想的。他再度搂住普利希女士的腰，低声询问“情绪究竟是使人突破认知极限的化剂，还是…一种低级的错误？”

        “我不知。我想，当现实与你的渴望、期待，或靠近或远离时，你就会产生情绪。”白兰在他进入卧室以后关上了门，将都市的光污染隔绝在外，“情绪只是这种矛盾的产物，无关你与外环境的互动，它没有用。它既不会帮助你，也不能阻碍你。”

        他的态优容，是年少时登上赛场的基本功。骨相、线条、肌理，致，让人着迷。白兰在暗中摸索着天鹅，感受到他细碎的颤抖：那些由重叠线条所构成的阻滞感与动感，角度倾侧、交相呼应的微妙态势，因为脂偏低而浮突的血与肌腱，和她拥有过的那些男孩儿都不一样。她垂涎天鹅青春的。

        “我只知，低落的情绪会产生质醇。任由质醇堆积在里，不好。”

        他看不清普利希女士的脸，但能清晰地听见她故作无知的声音里带着情味。天鹅环抱她的脖颈，她丰厚柔的发丝在指间淌。太黑也太静了，他手掌的纹路过普利希女士的脯。在这种时候，她的心怀是的。

        “吃过药么？”普利希女士的膝盖楔进他的间，布料过肚，感像某种无毒的冷血动物。天鹅摇，轻声说“我过埋。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教练让的。不取出来，就没事儿。”

        “在哪儿？”白兰顺着他的手肘一寸寸地往上摸。床很，酝酿着让人难以息的温热漩涡。天鹅牵引她摸向自己左上臂的内侧，单薄的脂肌透出植入物微小而隐秘的轮廓。白兰轻轻落下一吻，他受惊得浑一抽，惹起爱人不留情面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