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鹅点“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有枪，我看见了。”

        “别担心，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会理的。”白兰给德尔卡门打电话，简短地吩咐了几句，便挂断了。

        她是图坦臣的丈妇，她爱的是图坦臣。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白兰蹲下，将手雷拿起来，熟练地找到开关键，幽绿的激光随之消失，“我说了，这只是个玩。没事了。”

        天鹅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浑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将脸埋在膝，子歪倒一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

        天鹅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无法名状的情绪正在暗自滋生。他很矛盾，很痛，也很羞耻，他急切地希望在这异国她乡能有一个人短暂地爱他。今晚她们在一起，没有任何人知，但总有一天他得去面对图坦臣。可

        那只手迅即地探进窗台与他的间隙，平稳地托住他的后脑，于是天鹅看待普利希女士的目光变成了一种仰视。撞入他眼帘的是摇晃着落肩的发梢，月光满蘸，一晃又如刀光，有些刺眼，于是天鹅的视线慢慢向上移，最终及她的双眼。

        但这样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很久。无所谓了，原本就是分于地球两极的人，从来都没有过机会。

        “我不知。”天鹅微不可见地抿住嘴，艰难地开口“我不敢赌。”

备了战术终端，但她没有密钥，无法决定爆炸时机和方式。”白兰关上房门，走进屋里。

        在吻她之前，天鹅犹豫了。

        “那好。”白兰合住双手，并没有继续坚持，站起“你决定了，我不多言。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不少电影情节在天鹅的脑海中闪回，基本都定格在某个注定以入局诠释黑色幽默的倒霉一跤把自己摔上西天的场面，这太丢人了。天鹅已经想好自己站起来之后要说什么了，他得解释一下，尽量挽回自己的形象。他是因为在飘窗上坐了七个小时，大连着后腰都麻木了，才会摔跤，绝不是被特那家伙吓得。虽然起初自己是被她吓到，但也不至于这么久，大来说，他还是个坚强的男孩儿——在撞进普利希女士的臂弯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顿时消散于无形。

        “其实你知，世界尖的芭舞学院，不止阿西亚市有，北国有，西半球大区也有。如果你…”

        “别走，可以吗？”

        “你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么？”白兰走到飘窗边坐下，将手雷玩搁在一旁。这东西有点儿分量，还不完全是制滥造的塑料工艺品。

        “——可是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天鹅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她说话，不免有些尴尬，低下“我会搬家的，很快就搬，明天就搬。我会拜托主编给我写一封推荐信，立换工作，这样特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好险，差点儿就摔了。”普利希女士非常绅士地减少肢接面积，抬手让他扶着，关切“喝点水吧？我去给你倒。”

        “可到底也没有把你怎么样，不是吗？”白兰收回手，“一直以来，我有个想法，要和你商量。”

        “也没有，就从七点多开始。”天鹅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说完沉默了一阵，猛的抬，“特把我手机上的数据都拷贝走了。有图坦臣的联系方式、社交账号，还有…还有…你家的座机号码。”

        “吓到了？”白兰收起手机，将掌心贴上天鹅冰凉的小，轻轻了。

        “你说。”

        第一次见到埃斯特·普利希的时候，她是冷绝情党首形象，她是教母的女儿，是被集团使用到极致的一把刀。可是在生活中，她是什么样子？与结社、政商都无关的生活里，她是什么样子？她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会被顽黠慧的女儿气得摔书吗？她会像图坦臣说得那样，挽起袖子、叼着扳手修家吗？在养父的墓碑前，她会俯下、低下，折皱昂贵的衣摆与鞋面，对他说‘我很想你’吗？她的肤是温的，她的心呢？也是温的吗？

        天鹅紧握她的手腕，小指扫过她手背温热的肤，指尖倏忽升温，一点热切的盼望登时烧遍他的全。他觉得自己独居将近半年的屋子太空旷，也太不安全了，仿佛时刻有双冷眼在暗盯着他，非常可怕。

        “很害怕是吗？”白兰说“回卧室休息吧。我陪你说说话，等天亮了再走。”

        “再、再坐一会儿吧。”天鹅急切地挽留她，握住她的手腕想要起。长久保持同样的姿势使他双痹痛，脚尖刚一地便觉得发。天鹅预感自己是站不起来了，可能会在普利希女士的面前摔个人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