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可贵的，是区别于动物的，即使大夜弥天，人类也仍会在绝境里舞蹈，在崩溃时举杯。

        追求刺激是她习以为常的恶习，那使得忠诚与爱变得好似天方夜谭，可是对梅垣来说却不是这样。她忠诚得不绝对，并不等于绝对不忠诚呐，三分之一的爱是爱，百分之一的爱也是爱——不知她是什么星座的，没准儿她这个星座就这样。

        他爱教母的财富与权柄是无从辩驳的事实，可他仍然是个自主的灵魂，是他扑到白兰边的，是他要加入普利希家族的，是他要投望不肯回的，这是他出的决定，不关别人的事。

        月亮就在天上挂着，照彻大千也照微尘，谁都可以看。他贪食刀口热血、渴饮汤汤爱水，无论被割伤还是被溺死，他都不需要教母负责。他就是这样的人，虚荣、慕权、不聪明、不理智也不自重，他对丈妇有期待，对情爱有妄想，他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如江河东逝，一如飞蛾扑火。

        自己是一种绝境，执两用中艰难无比，然而此恨人人有。

        梅垣觉得有点惆怅，可这惆怅又很浪漫。

        他将自己送进白兰怀里。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他在白兰上看见自己脸鬓的轮廓。白兰好整以暇地摩挲他的口与腰腹，一对珠似病弱花苞，鲸须撑骨与丝系带在衣裙下交错，将他薄薄腰束得形销骨立。纤秾合度，多承亵玩，此刻旧痕未去，又落新红。

        梅垣跪在她两之前，仍是一贯的程，将发丝别向耳后，吻她层层簇簇的花。白兰慢悠悠地动腰背调整姿势，靠坐在躺椅上坦然地接受侍奉。望开幽隙，厚的肉深呈现丰盈而鲜的红，她的酒倾倒，玉满泛瑶池。这对于她的偶来说无疑是恩慈，梅垣罕有这样的机会，目睹她星眸阖颤、漫徐疾。她似乎在化，情点点滴滴，似鹅油蹭上玫瑰的皱叶，柔情密意，恩深似海。

        月若霜戈天如水，顺着他的肩膀淌，将那胴切分，似断雪碎玉。他有一张巧如簧的金口，学而时习，于事人，只消上半口气便能再接再厉。此刻梅垣脸容红，艳色漫漶，在她边伏请恩，发丝已乱，粉，微微张合。白兰被他打动，情攀升，亟待解决。

        她将双指抚上的口，银丝牵连，旖旎不堪。这着实是他辛劳的成果，白兰狎戏地拍了拍他的脸腮。梅垣长睫半敛，频频颤动，小巧浑圆的耳垂上镶嵌碧玉，芭蕉，红樱桃。他向前倾，将她手指吻干净，薄而热，感有如羽绒。

        “感谢您，女士。”梅垣口翕动，断断续续，声音低浅。白兰的指尖在他角连，笑着评论“脸薄了，还知害羞。”

        分明是夜晚太静。梅垣不说话，嗔怨地望她，见她招手，复又依从地偎进她怀里。

        白兰此刻松懒，很难得的没有骑他。这是场缱绻的情事，一叶小舟被引入她的海域，平波缓进，浪迭连。

        对于自己间那嗜贪欢的小姑娘，白兰非常熟悉，能征惯战，一把好手，非犄角之势不能餍足。她探手拨开濡的肉，动作娴熟地抚它，它遂回报以畅然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