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放松指尖,抬起眼,直视着陆宇明,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但清晰地回在法庭里:
“审判长,我方需要对原告方证人沈晦进行交叉质询。”陆宇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语调。
他旁的辩护律师――陆宇明,脸色也同样凝重。
“准许。”
陆宇明并没有立刻攻击证据本,他采用了更迂回,也更险恶的策略。
安全隐患,并为掩盖罪行,对坚持揭真相的沈牧记者,进行了卑劣的构陷,并最终导致了沈牧记者的
冤离世!”
但他没有退缩。
他的陈述完毕,法庭内一片死寂。
“沈先生,我们注意到您成年后,选择了一份非常……特殊的职业。您长期在殡仪馆工作,每日与死亡和遗为伴。这种特殊的工作环境,是否对您的心理状态产生了某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影响?比如,让您对死亡的态度异于常人,甚至滋生出某种对……阴谋、对不公事件的过度
感和偏执?您坚持追查此案,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是这种特殊心理状态驱使下的结果,而非单纯地为了追寻所谓的‘真相’?”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任何言语,却仿佛在说:“看着我就好。”
沈晦微微颔首,将目光重新投向陆宇明,等待着他的提问。
法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晦上。
他能感觉到陆宇明投来的目光,直刺在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迅速转换了攻击方向,语气变得更加尖锐,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陆宇明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晦如此镇定。
他的回答,没有激烈的辩驳,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轮到被告方质证。
他的目光越过陆宇明,与律师席上的陆昭曦短暂交汇。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压抑的气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血
冲上
,带来微微的晕眩。
但他想起了顾晏清在模拟法庭上的冷酷问,想起了陆昭曦那句“这是你的战斗”。
他也感受到了旁听席上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视线,密密麻麻地刺在上。
“陆律师,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会让记忆变得模糊。恰恰相反,某些瞬间,会因为刻骨铭心,而比任何其他记忆都更加清晰。我记得那天晚上雨很大,记得父亲把铁盒子交给母亲时手的颤抖,记得他摸着我时掌心的温度,也记得……李志明先生在电话里,提到‘
理干净’时,那冰冷的语气。”
沈晦深了一口气,下意识地
直了背脊。
陆宇明站起,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带着一种职业化的、试图力挽狂澜的镇定。
李志明的脸色已经由最初的强作镇定,变成了灰败。
他知,在证据上
碰
已经毫无胜算,他唯一的突破口,只剩下一个人――沈晦。
“沈晦先生,据我所知,在您的父亲沈牧记者不幸去世时,您尚且年幼。”陆宇明开口,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伪装的同情,“请问,一个年幼的孩子,在经历如此巨大的家庭变故和情感创伤后,您的记忆,尤其是关于某些关键细节的记忆,是否可能……并不像您自己认为的那么可靠?甚至,是否存在因为过度悲伤,而将某些想象或听途说的事情,与真实记忆混淆的可能?”
沈晦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了,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