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月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眼泪都仿佛凝固了。
红莲抬起泪眼,望着那炉陌生的香,“婢看着她长大,她没什么玩伴,也不爱说话。别的公子哥儿在外
呼朋引伴、走
斗鸡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不是看书,就是对着院子里的老树练枪……
婢有时候去送东西,看她一个人坐在廊下发呆,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香炉被她的动作带得微微一晃。
营好几日不归家也不是稀奇事……却能事无巨细的关注她的起居生活。
红莲摇了摇,“风哥儿是偶然听
婢抱怨了一句您夜里脚冷难以入睡,便记下了。她查看了通地龙的
,发现通往您院子的那一段有些老旧淤
,便带着
婢一起半夜挖地沟,清理了整整两日,弄得浑
都是泥灰……后来每年入冬前,她都要亲自去看一眼,要问一遍…..”
“少夫人……您不知……风哥儿她……她自小可怜……”
隐藏着她惊世骇俗的爱意,亲手将她推向另一个人的怀抱,还要微笑着看她与别人恩爱无双,红烛秀枕。
红莲心中酸楚难当,鼻涕眼泪顺了下来,
柳庭风偷偷看着宋今月,就像看着……看着从来不属于她的温和光亮……就像惦念…..惦念着不曾为她停留过的春风。
“您从前在江南时,最爱用茉莉花胰子,您来了北方总说买的不得劲,香气不对。风哥儿就记下了,不知托了多少南边来的行商,一次次地买,买回来自己先闻,觉得不像就赏给下人,直到去年…终于找到一块据说和江南老字号味几乎一样的…她才敢…才敢假装是铺子里随意买来的,让
婢放在您常用的地方……”
宋今月泪眼朦胧地抬起,怔住了。她确实觉得……她畏寒,每年秋冬总觉得手脚冰凉,但似乎近两年,她的屋子总是早早便
意
,她只当是下人格外尽心……
宋今月听着,心口的疼痛仿佛变成了无底的空。
她的声音因哭泣而断断续续,“老爷和大少爷在时,眼里看的、心里装的,都是军国大事,是光耀门楣……风哥儿她……她因为是庶出,那时子又闷,一直就不太受重视……”
“傻子……柳庭风……你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她呜咽着,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泪水迅速浸了衣袖。
宋今月彻底下去,伏在冰冷的案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过去所享受的、
“后来,府里来了您……”红莲的目光转向宋今月,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您那么温柔,对下人也和气,笑起来像画里的人一样……风哥儿她……她大概是从来没遇到过像您这样……这样美好的人……”
“少夫人,您我们院子里的地龙,总是比老夫人和其他院子烧得更早、更些,哪怕只是初冬微寒之时。”
那些她曾经以为的巧合、寻常、甚至贴的关爱,都是那个傻子的滴水不漏,
原来,她曾经感受到的、来自“夫君”的那么多细致入微的贴和关爱,那么多让她对婚姻充满信心、对柳庭铭死心塌地的瞬间……
背后竟然是另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影。
红莲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小时候,被养在府里偏僻的听竹轩,自从五夫人离世后,边就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小丫鬟伺候着,冷冷清清的……老爷又觉得她
子骨弱,便不太上心。大少爷……大少爷人是好的……平日里只有老夫人会想起她,补贴些……”
那炉中陌生的安神香依旧在静静燃烧,而她却无比清晰地嗅到了,属于柳庭风的深藏在岁月隙里的笨拙而
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