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畫畫是一個好主意——不知名的鳥偶爾會落在屋前,但更多時候只能聼見青綠叢中與街樹内的鳴叫。清新的空氣適合輕快的心。放鬆手腕,筆觸也會變得
暢。
强光下的人事物的光影過於分明,看得吉子感到輕微的暈眩。
描繪對象的淺色無袖衫與腋下、手臂的色塊像是混在一起一般分辨不清,白色熱褲下的大只和灰得發亮的地面形成了比對。
「洋子、別動得那麽快……」
「什麽啊?你不是在畫花園嗎?」
「……」
金屬壺嘴中噴灑出的細小水花,粼粼變幻。
水珠的閃爍落在葉尖上、落入土面下,還由於噴壺口的漏水而留在長女的指尖。接水処的不穩
下了一灘水,從矮墻角漫開,映出了森村宅與天空的倒影,直到水
輕輕
到了洋子的足底——她才發現那裏在漏水。
「怎麽回事?」
吉子在屋簷下看著她蹲了下去,只聼見「噗——」地一聲女大學生就被水濺了一臉。
「吉子——你過來看看。」
「什麽?」
她什麽都聽從似的走了過去。
「噗——!」
「嗚哇、不要……!」
「好了,你也中招了。」
「笨嗎……幼稚鬼姐姐。」
今天沒有穿熱的黑色校服,只穿了白色短袖的吉子感覺腰上一冷,濕透的布料貼上肌膚,倒是很涼快。
關緊了龍頭,洋子撇嘴:
「不許怪到我頭上……給你美術模特還不願意嗎?」
「模特嗎、這樣還不夠呢——」吉子故作沉思地說:「想試一下沒怎麽畫過的俯視角度,所以就請洋子你來個下腰吧。」
「哈啊?!你想殺了我嗎?」
「欸?不行嗎?」
「……中學過後就沒下過了,才不要。」
「咦——可是看起來很柔韌呀……」
「哼、既然你都這麽説了、下個一字馬給你看看吧。」
「能行嗎?」太陽椅上的女高中生無奈地笑笑,抱著畫板的雙手乖巧地靠在上,說:「不用勉强也可以哦?」
「三——!二——!」洋子給自己倒數起來,然後前後岔開雙,慢慢地把重心往下放……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這裏就是極限!!!」
「厲害……我肯定到不了這裏……」
吉子十分客觀地這麽説。
姐姐沒有動作,保持著僵持在那裏的姿勢沉默地看了她一陣。
「吉子——!」
「……會起不來的話就早說嘛。」
次女小跑過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