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气、呼气，但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颤音，“我已经长大了爸爸，我可以帮你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我错什么了吗？是我干得不好吗？”

        “连自己的都照顾不好，还在说什么长大了？”霍凛又笑了，看着桌上剩下的半碗粥，说出口的话冷酷又残忍，“连饭量都没长进。”

        霍瑾怔了片刻，而后突然伸手端起了那碗粥，连勺子也不拿，就这么就着碗仰起，大口大口地将剩的粥全都灌了下去。

        她太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了，即使是吃饭这件小事，也要争强好胜。

        霍凛脸色变了：“行了，别撑……”

        可她已经喝完了一整碗粥，将瓷碗放了下来，一双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说“看吧，喝完了”。

        霍凛突然有些恼怒起来，这孩子到底是多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对自己爸爸服个有这么难吗？工作上也是这样，知营销苦就来找他啊！难她开口提了要换门他还能不准吗？什么时候碰到困难都是自己一个人，非得显出她的独立自主，好像稍微依靠了点爸爸就会被人诟病似的！

        他又不是没这个本事让她靠！

        从小就是个犟种，受不了一点刺激，狠起来连命都不要，十四岁就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十五岁在大冬天湖，现在二十二岁了，才刚洗了胃就灌自己一碗粥，就这样的孩子――能有命长到现在真是多亏她福大！

        他是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重话也不能再说了，谁知这孩子还能干出啥事儿来。

        “您信我了么，爸爸？”她还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您到底……信不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你呢，阿瑾。”霍凛还是放缓了语气，表情有些无奈，“你跟你母亲这么像……你母亲，当年可是背叛过我的。”

        他还是不信她。就因为她是苏家人，所以这就是她的原罪！

        霍瑾又想哭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爸爸，您不信我――那为什么要让我进公司？又为什么要对我好？明明昨天抱了我、亲了我、送我来医院了，为什么又要瞒着我？您不能这样对我……要么就别搭理我让我彻底死心，要么就接受我相信我，就是不要这样……一边对我坏，又一边对我好！”

        霍凛猛地站起，脸色铁青。

        她知……她都知！是他太不谨慎了，只要稍微对她漏出点蛛丝迹就会立被她顺藤摸瓜地缠上来――是啊，他放不下她，又忌惮着她；既爱着她，也恨着她；想推开她，却不舍得。这孩子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放在掌中用心血浇灌出来的珍珠，即便硌得他再难受，又怎么能轻易地丢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