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躁动（5）

        空气沉得像要凝固。

        许宥齐指节绷得死白，目光缓缓落在少年shen上，低沉的嗓音带着极冷的压抑：“……程昭野。”

        “这么多年没见，你打招呼的方式，还是这么没规矩。”

        视线如淬冰的刃，缓缓刮过程昭野那张写满嚣张的脸。

        只一瞬，记忆深chu1那张总是带着敌意、却又千方百计缠在眠眠shen边的少年面孔便清晰起来——是了，程昭野。

        那个从小就用各种拙劣把戏xi引她注意、一见自己就龇牙的小狼崽，如今竟敢……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回许若眠颈间，那些刺目的红痕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昨晚……夜半时分，他路过她紧闭的房门，似乎听见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压抑的呜咽与窸窣声响。

        他当时脚步一顿，以为是妹妹不愿为人知的私密，竟还ti贴地加快脚步离开，生怕惊扰了她。

        原来，那gen本不是他以为的、她独自的秘密。

        那细碎呜咽，那床榻轻响，竟是……竟是这混账东西在他眼pi底下，对他jing1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

        一gu暴戾的毁灭yu猛地窜起，几乎要冲垮他引以为傲的理智。额角青jin突突直tiao，xiong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想要将眼前人撕碎的冲动。

        可他只是将手收得更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强行摁回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

        眼前的人，眉目生得锋锐，气息桀骜，眸底的光冷冽而张狂，站在这里，像是一tou冷不防闯进屋的野兽。

        他却还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几乎能将人撕裂的压迫感，反而嗤笑一声，端着那碗糖水，闲庭信步般走到床边。

        甚至故意侧shen，用一种保护xing的、甚至堪称炫耀的姿态，挡在了两人之间。

        “许叔叔。”程昭野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嗓音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哑，语气却透着刺人讥讽，“小绵羊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之间的事，好像……没必要事事都向你汇报吧？”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许宥齐愈发阴沉的脸色，才慢条斯理地补充dao，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还是说，叔叔你……其实很想知dao细节？”

        “你……”许若眠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急急忙忙摇tou，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的！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昨晚是来了，但我们没有……我们没有……”

        她越说越慌，逻辑彻底混乱，只想拼命否认最糟糕的那种可能，却不知dao自己的话反而坐实了更多。

        目光在盛怒的哥哥和危险的程昭野之间惊恐地来回扫视，最终口不择言地试图撇清：

        “是他非要进来的！我让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对吧程昭野？你后来走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