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了。两人之间的张力几乎要扯裂。

        贺昱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贴到她面前，高的差距让他像一障一样笼罩过来，黑眸灼得人几乎无法直视。他的眼睛里淬着一不可言说的情绪，愤怒、伤心、失望，甚至还有某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你宁愿怀疑我，也不肯相信我一次？”他咬紧牙关，嗓音低哑得像是被碾过，“是，我知金屿的份。殿下……也知，他的母亲是S级的Omega，所以，他曾经……被关起来。”

        “但是是殿下救了他。”

        “是救了他，还是以恩情的名义绑架了他？”

        她的话像冰刃贴，语速依旧不快，却每一字都重若千斤。

        “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Beta。”贺昱晖暴躁地尖卷过后槽牙，情绪像压进火药桶，满眼不解与怒火。

        “一个可以二次分化的Beta。”金曦深一口气，拳在侧缓缓收紧，关节发白，盛怒之下她碧蓝的眼睛里翻卷出暴风，让整张脸都显得冷冽得不近人情，“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的，S级神力的人，无论是得到S级Alpha的效忠，还是S级Omega的孕育母，稳赚不赔，不是吗？”

        贺昱晖双拳紧握，牙关咬得生疼。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死死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想得这么恶毒？”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骤然爆发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

        下一秒，她猛地抓住贺昱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进书房，力大得让他几乎被迫跟上。她像一风暴，快到连他都来不及抗拒。灯光下，她的手是颤的，但握得极稳。

        她抽出一个老旧的相册，狠狠砸在他口。面相册落地，砰然一声，沉重地摊开在地板上，照片的边角划出一声轻响。

        相册落到他脚边，翻开的那页上，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照片。她的脸几乎没有血色，美丽却哀伤，眼角有一细微的裂痕，像旧时光落下的裂。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来告诉你！”

        “我母亲被人当作生育工，一共有过26个孩子，她自己……杀了24个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是逃不过沦为生育工的命运。”

        她声音冷得像是剜骨。

        “我压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在我分化之前我一直被一个隶主关在地窖里，只是因为我有可能成为级的Omega，早早就有人预定了我！”

        “金屿出生以后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分化，他还会有自由吗？”

        她越说越快，像是压抑太久的痛苦与愤怒一脑冲破堤坝，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口剧烈起伏，眼尾泛红，像是在滴血。

        她没有眼泪可以下来，因为泪早就干了。

        “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贺昱晖我告诉你，你不可能拦得住我。”

        她转过，眼神像雪地里的刀锋，毫不掩饰自己的决意：“这里是联！！！！”

        贺昱晖像是被她的怒火灼伤了一瞬，一哽。

        她声音渐冷，收回力，每个字都像冰结而成：“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等他彻底分化，确认份，我就带他走。他这辈子，不会再回帝国。”

        空气骤然凝住。

        贺昱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疯了。良久，他低声骂了一句：“。”

        他伸手从外套内侧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瓶子――通磨砂，玻璃却泛着幽蓝色光泽。他拇指轻扣瓶盖，倒出一颗药。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东西，形状细小得几乎能被忽略，却像某种高纯度结晶，折出冰冷微光，在他掌心动着光影。

        “拿着。”他把它递给她。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