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却仍温和得近乎无情：“你总在人前抛面、言笑晏晏，旁人看你，自然也就不分轻重了。”

        蛮蛮怔住，像是没听明白。他却继续慢条斯理：“楚从霁今日夸你，明日旁人便会说你与他熟识，再过几日，你又与哪位公子说笑，他们只当你亲厚大方，广结善缘。”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补了一句：“你这般，倒真是……人缘极好。”

        “可我又没什么，”她低声，“我也没招惹他，是他自个儿过来说话的。”他沉默片刻，似是想说什么，终究只是淡淡：“若你安分些，不在人前招摇，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你这般行事，看上去……”他顿了顿，话锋微转，“未免显得太急了些。”      像是在勾引谁都可以。这句话他没明说，但是蛮蛮却听懂了。

        蛮蛮一瞬间涨红了眼眶，咬着，低声开口：“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我说了，我没有招惹过他，你凭什么指责我？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蛮蛮笑的有些讽刺，眼中却透着某种快被疯的明亮。谢知止看着她，语气仍是平平淡淡的：“我并无此意。只是你该明白，旁人怎么想，与你怎么，有时并不无关。”

        “那我问你，”她直直盯着他，声音发颤，“你真的……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我那么多信，送的东西，的糕点……你就真的看不出来我是在爱慕你？我心所系，自始至终唯你一人。旁人纵有千好万好，于我不过浮影尘埃，岂能与你一丝一缕相较？他连你一发丝都不如，我又如何肯多看他一眼。      ”

        她说着话，忽然一寸寸靠近他，一步一步，直到只剩下半掌的距离。谢知止眉微动，察觉到什么似要退一步，可还未动，下一瞬，她忽地扑进他怀里，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那动作不重，却极快，带着一点蛮横撒的力气，像是赌气似的紧紧箍着他。

        她语气有些乱，像是委屈到极点，又像是耍赖，只低着紧紧抱着他。谢知止垂着眼看她，睫羽微颤，形未动。      “你便作未曾察觉，也无妨……我原也不敢多求。”      “你偏生这样好，叫我情深种，甘心情愿低声下气。可到来你半分不怜我……你说，我怎甘心？”

        她低着，一只手着衣角，眼睫微颤，然后猛地抬起，像是豁出去了似的，踮起脚，朝他吻了上去。谢知止眼底光色一敛，侧避开,可她动作太急，那一吻终究还是贴上了他的下巴。着他轮廓清晰的下颌，微微发，带着轻微的呼颤意，像一片细雪落在铁上，转瞬即逝，却留下余温不散。

        她放佛终于有勇气说出口，她靠得极近，她的呼扑在他衣襟上，透着热，他几乎能闻到她上那味。是香与乌梅混合的甜气，微凉中带着一丝酒意般的发酥。混着她指尖的温，一寸寸熨过他的膛。

        他微动，指尖顿了顿。他本能地想退，却那一瞬，不知是她上的香太近，还是他自己的气息也缠了过去，龙脑的清凉，白檀木与没药的苦涩，与她上那温甜的气味，竟仿佛两看不见的烟丝，在夜风中纠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