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因沈持盈shen怀六甲,虎儿又尚在稚龄,原本六七日的路程,ying是耗费近二十日方抵达京城。
齐琰shen为谋逆重犯,自无资格与帝后同行,而是由宁州当地衙门的差役负责,辗转押解回京。
数月后,齐家父子才在刑bu大牢的阴冷角落里得以相见。
两人皆着cu布囚服,隔着锈迹斑斑的牢栅对望――
经过数月关押审讯,镇国公早已没往日的健硕魁梧,脸颊凹陷,发丝花白,唯有眼底的锐气仍存。
可这份锐气,在见到儿子的瞬间,尽数化作了怒不可遏的怒火。
“既然当初敢临阵脱逃,为何不索xing逃得彻底些?如今怎又被抓回来,平白丢尽齐家的脸!”
齐琰却像没听见般,一动不动地靠在chaoshi的墙gen,那双往日略显凶厉的眉目,此刻空dong得如同失了魂。
镇国公见他这副模样,愈发恨铁不成钢,xiong腔里的火气烧得更旺。
他当初私联西北旧bu,暗中煽动当地民众生乱,本以为桓靳会如几年前那般,念及他是亲舅,派他前往西北平叛。
届时手握兵权,便能再谋后路。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桓靳竟早就在西北布下天罗地网。
民乱刚起,陕甘两地的驻军便雷厉风行地赶赴镇压,叛乱转瞬便被平息。
而他,刚听闻儿子私下离京的消息,转眼也被捕入狱……
半晌,齐琰才抬眼看向父亲,低低地笑出声,勾起的嘴角满是自嘲与悲凉。
他们齐家的悲剧,早在当年桓齐两家结盟、姑母嫁与太祖皇帝起,便已注定。
偏父亲始终沉浸在昔日荣光里,看不清帝王心术――
即便没有他这一遭,以齐氏家族在西北经营上百年的威望与势力,任何一位君王,都绝不会容忍这般威胁存在。
忌惮之心早晚会化作屠刀。
思绪恍惚间,齐琰忽想起那位走火入魔的江夏王。
那一剑直刺他颈侧脉搏,鲜血pen涌而出,当场毙命。
他那满shen狰狞伤痕的尸首甚至没留过夜,立时便被挫骨扬灰……
齐琰曾任锦衣卫指挥使,目睹过更多残酷凌nue的刑法。
可那夜他却罕见地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迎接他们父子二人的,恐怕也是类似的死法……
可这一切沈持盈都全然不知。
自获救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摆脱被囚禁的阴影。
哪怕回到熟悉的皇gong,稍有风chui草动,她便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满心忐忑。
唯有紧紧黏在桓靳shen边,心底才会生出几分踏实的安全感。
虎儿也满心愧疚,总觉得当初是自己练字太入神,才弄丢了母后。
回gong之初,他连每日必去的上书房都不愿再踏足,执意要时刻守在母后跟前。
桓靳因离gong罢朝多日,堆积的政务早已如山,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与妻儿分离,索xing一家三口全挤在乾清gong起居。
待沈持盈心神逐渐缓过来,她反倒嫌待在乾清gong里不自在,主动带着虎儿搬回坤宁gong,恢复往日的生活。
只是此前皇后接连数月不曾在人前lou面,gong里gong外早已议论纷纷。
尤其庾太后丧礼那般重大的场合,皇后竟全程未曾出现,坊间更是生出了诸多揣测。
有说皇后缠绵病榻,xing命垂危,故而无法现shen;
更有甚者,暗暗猜测庾太后的死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又称圣上因此对皇后心生不满,才将她ruan禁在坤宁gong。
沈持盈偶然听说这些传言时,反倒“噗嗤”笑出了声――
这般离谱的猜测,恰恰说明她曾被拐出gong之事并未xielou。
她倚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ruan榻上,轻抚着已满七月的孕肚,望向窗外簌簌飘落的细雪。
“御花园那几株腊梅,如今该开了吧?”
一旁的小太监黎旺儿正想抢着谄媚回话,他shen侧的徐荣却悄然伸脚,用鞋尖狠狠踹他的小tui肚子。
黎旺儿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