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轻轻在他大臂上拍了一下。

        但他仍觉得自己能为她的太少。时之序吃过饭后没有休息，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翻出研究计划和最近两天的笔记。她咬着笔，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偶尔皱眉，偶尔低声念叨，像在和自己过招。

        时之序摇摇，终于敢放声哭出来：“你生病了吗，江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江燧满意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时之序打开冰箱，里面也是满满当当，但归纳整理得很好。她不太费劲地就找到了葱和香菜，递给他。

        “痛……”      他忍不住抱怨。

        江燧收拾好碗筷和灶台，又去晾衣服和床单。之之这两天几乎黏在时之序上，她的衣服上沾了很多，只能耐心地轻轻粘掉。

        等她洗好干发，看到客厅的书桌已经被整理好了，台灯开着，她包里的电脑和笔记本都整齐地放在桌面上。

        她好聪明。

“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燧他挑了挑眉，不抬眼：“行啊，你帮我拿葱和香菜出来吧。”

        江燧愣了愣，还是答：“还好吧。”

        他的口却涌出一种混杂的苦涩与幸福。他不愿意自己的阴影卷入爱的人，她会替他感到痛苦。可哪怕这真的是病，他也忽然生出一种荒唐的错觉：她的感同受，已经让自己痊愈了。

        自和江燧重逢以来，她几乎尽了这半辈子没过的眼泪。时之序觉得自己开启了另一个版本的时之序，情感充沛、但脑子还是停不下来地转。隐约猜到江燧对疼痛和暴力有糟糕的联想，所以自己刚才那句话，才会激起了他的创伤反应。

        江燧猛地僵住，咬紧牙关，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抱着之之走到厨房门口，探看他：“要不要我来帮忙？”

        可时之序不放弃，望着他，泪水大颗大颗落下。

        他垂下眼，掩不住脆弱而柔的神情，半晌才：“没有，我没事。”

        江燧一边帮她洗，一边喋喋不休：“牛肉面是用卤的五花牛腱子，明天我再个清蒸鲈鱼和香菇炖鸡汤。得多吃点白质，还得多晒太阳，要不明天跟我去运动？”

        江燧的嘴角微微一勾，低去吻她，嘴又被咬了一口。

        “你弄我，就差不多是这样痛而已。”

        江燧帮她泪，勉强笑着安她：“有时候会这样，别担心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控制了力气的，只是一点痛而已。”时之序觉得一定要让他明白，“我不怕你，江燧。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你。”

        江燧无奈，也没再说什么，先从浴室出来去饭。

        时之序推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抬视他：“你还说没事？刚才那样叫没事？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是不是一想起你爸就……”

        江燧鼻酸涩，“嗯”了一声，低又去吻她，直到又听她肚子叫。

        从客厅望进去，光影分成两格：沙发上，一人一猫忙着叠衣服，他的背影温柔而专注；书桌前，屏幕冷白的光映在她

        时之序婉拒，她还有好多活要干。

        两碗牛肉面出锅，切成片的卤牛肉铺在清亮鲜香的汤面上，加了煎和卤牛肚，撒上了香菜葱花，还了一份白灼菜心。

        他把时之序推进淋浴间，打开花洒，热水淋下来，很快就洗刷掉了那点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悲伤。

        江燧震住了，他才意识到时之序想说什么。她想说，她信任他，他也应该信任自己。

        “痛吗？”

        “宜室宜家江老板。”      她尝了一口汤，双手鼓掌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