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扇柄指向祠堂方向,“按家法置。”
他偷瞄着余砚舟嘴角的淤青,那伤口在日光下翻着新鲜的
肉,像极了家族权力斗争撕开的口子,而自己,不过是这场斗争中的旁观者。
房间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余砚舟指尖摩挲着杯盏边沿,目光扫过众人后。
老家佝偻着背疾步而入,后颈的老年斑在冷汗冲刷下泛着青白,手里的黄铜烟杆都在微微颤抖。
余砚舟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惊得梁上燕群扑棱棱乱飞。他伸手扯松领带,
出锁骨
狰狞的抓痕,每
伤痕都还泛着红
,
厅堂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哼!你大哥莫名其妙失踪,别跟我说跟你没关系!”
余廷冈猛然掀翻太师椅,红木家倒地的轰鸣中,他抓起青铜香炉狠狠砸向地面。香灰如雾弥漫,遮住了他涨红的面孔:
议事厅重新陷入死寂,唯有座钟滴答作响,黄铜钟摆每一次摆动,都像是为这场权力更迭的葬礼,敲响一记沉重的丧钟。
余廷冈听着众人假惺惺的指责也不装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上次的结果你不满意是吧,那就再查。”
“自相残杀,在族内是大忌。”
“余青!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轰然关闭,将所有喧嚣隔绝在外。
余砚舟靠在麒麟椅背上,双交叠的姿态慵懒又危险,
鞋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而余砚舟慢条斯理地拭着袖口的香灰,袖扣上的墨玉在混乱中始终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这一切的荒诞。
会议桌发出嗡鸣,震得众人面前的茶盏都跟着颤抖。
他望向挣扎的余廷冈,眼神像在打量一只垂死的困兽,
余副总捧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翡翠扳指撞在桌沿发出轻响。
照片和口供如雪片般分发下去,现场血肉横飞的照片里,三棱军刺的寒光仿佛穿透纸张;审讯笔录上的血手印鲜红刺目,与余廷冈颤抖的指尖形成诡异呼应,他指甲里还残留着昨夜搏斗时的木屑。
余青的折扇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泼出大半,在桌面上蜿蜒成河。
飞溅的香灰落在余青的折扇上,像极了未干的血渍。
余廷冈被家丁架着往外拖,他的嘶吼声在回廊里回:
余监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余砚舟突然将茶盏重重磕在桌面。
“把余廷冈先行关起来,不许任何人接。彻查此事,若证据确凿...”
老家连连点
,后退时险些撞上立
,腰间的铜钥匙串哗啦作响,仿佛已经在为余廷冈的牢笼上锁。
“他也有杀害我儿余邵觉的嫌疑!余青伯你不能偏心!”
“原来二叔是为了莫须有的误会?”
余副总慌忙去捡落的扳指,金丝眼镜
到鼻尖,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余监事举着茶杯僵在半空,茶水顺着杯沿滴在簇新的唐装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像极了弹孔。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他故意加重了尾音,像是下了战书。
溅起的茶水洇了 “余廷冈主使谋杀” 的字样,晕开的墨迹如同蔓延的血迹,在众人眼底炸开。
“从小就没怎么受苦的砚舟怎么受得了这般...”
“李家,听到了吗?”
“在他即将上任董事的时候,你回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也
董事。”
“能力嘛,强不强的,日后您好好看着。”
“李家。” 余青的折扇猛地合拢,檀木相撞的脆响震得众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