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少年,“毕竟半年来都没见到过你。”
“之前一直是单干吧,或者是被同伴排挤?所以遇到无法单独理的伤势时别无选择,只能来找我这个还在念大学的半吊子。”
“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猜是终于渡过困境了?也对,已经两年过去了。”
“今晚表现出的样子比以前温和,因为是最后一次来找我,看在很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份上,下意识对我多了些耐心吗?”
对方没有回答,仅是缓缓掀开了眼睑,出那双野兽般冰冷的眼睛。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藤濑卓弯起眉眼,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果然是这样,恭喜!不过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正经医生可不会像我这样不收钱——”
“也不会像你这样半吊子。”少年嘲讽他。
“……你的耐心能不能持续到这次见面结束?”
藤濑卓没有问他:既然境已经不再那么难捱,这次受伤后为什么还来这里?
不用问都能猜到,是为了来跟他告别。
准备离开洛杉矶?离开加州?还是离开美国?
他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不是城市里四浪的猫,而是从野外不慎离群的狼吗……
“那就有缘再见。”
少年沉默良久,随后低低应了一声:“嗯。”
**
虽然当初是这么说了。
藤濑卓偷偷瞟了眼沉默不语的银发风衣青年,在被后者察觉之前迅速收回视线,低对着自己的酒杯出神。
那银发,十年前还只是勉强及腰的长度,如今却又长了不少:在主人坐下后,柔顺光
的发尾几乎要扫到大理石地板上。
实不相瞒,藤濑卓就像广大直男那样,对长发有莫名的向往与喜爱。因此当见到阔别多年的旧识——藤濑卓单方面这么认为——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有些在意对方的
发。
不不不,先把发放到一边。
为了稳定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他拿起玻璃杯灌了口酒,淡质威士忌温吞清爽的独特香味成功帮他冷静了下来。
虽然当初说了“有缘再见”这种客套话,但我可不觉得真的能跟他重逢……
青年的穿着与十年前那场告别时别无二致,仅仅多了黑礼帽,深深压低投下的阴影将上半张脸完美隐藏。但对藤濑卓这样和他打过交
的人而言,认出他的
份并不算什么难事,那
银发就已经足够标志
了。
正常人可没有那么鲜亮的银白长发,常见的自然发色基本在黑、棕、金之间徘徊,偶尔能看见稀有的红,白化病患者的发则是纯白或者黄白色。
银白这个色号,只有可能是使用了染发剂……哦,也可能是假发。
藤濑卓不清楚别人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可以肯定,青年的银发是天生的。
如果用了染发剂,发新长出来的
分会呈现出自然发色;如果是假发,早在藤濑卓给他
合脑袋上的伤口时就会暴
。但青年的银发与这两项不符,鲜亮的银白从发
到发尾,毫无异样。
发现这一点时,藤濑卓还对他感叹过:不可思议,竟然是天生的银色!
脾气不好的未成年黑手党依然没有回话。他冷飕飕地扔了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