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模样有多失态，对着一条浴巾，如丧考妣的样子。

        “抱歉……”他低掩住脸，了鼻子，赶紧把浴巾放回原位，眼前却已是一片模糊。

        “你别太伤心了。”姚思逸抽了张纸递给他，“任知昭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他接过纸巾，遮住双眼。他今晚是真的颜面尽失了。

        姚思逸看着他，神情复杂了一瞬，：“不然……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任子铮从纸巾后抬起眼，有些意外地望向她。

        “反正我今晚也不打算在这儿住了，我要去朋友家过夜。现在这么晚，你们大老远赶过来，应该也没地方落脚吧。”

        并不。梅当然早订了酒店。

        但他迟疑了一秒，还是问：“真的可以吗？”

        “你别动她桌上的东西就行，”姚思逸嘴角抽了一下，“不然她会发飙的。”

        任子铮郑重地点，连声谢。

        姚思逸收拾好东西离开，梅也去了酒店休息。

        夜终于安静下来。

        任子铮坐在床边，看着狭小的床铺发了会儿呆，然后脱了鞋，躺上去。

        床太小，他的伸不开。

        他抱着那条浴巾，把一角拉上来，盖住自己下半张脸。

        有点可笑，但这样，感觉像两人还睡在一起。

        枕畔残香，像一尾游鱼钻入鼻腔，那些被封印的夜晚开始簌簌剥落――肌肤相贴时沁出的薄汗，指尖在黑暗中辨认彼此时的战栗，齿间交换的息……

        这些原本蛰伏在深的记忆，只需一点细微的引子，便汹涌地复苏，在血里蜿蜒疯长，将理智绞成碎片。

        任子铮离不开这种感觉。他原本可以不离开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够好，够小心。不打扰她的生活，不她面对什么。

        他以为给她自由，是一种爱。

        是他的懦弱造成了这一切，他想，如果当初他不松手，也许今天的一切本不会发生。

        任知昭的手机被他放在枕边。他拿起来看了眼。

        仅剩的电量，支撑着锁屏上那行字：

        YOU      ARE      A      FUCKING      STAR.

        几个亮着光的字母，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他盯着那行字，就那么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