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唯独这一个，多了开心。”

        冰天雪地，茫茫空空。

        招秀在披风上蹭掉脸上的粘，轻悠悠的声音才飘出来：“如果我自己找死呢？”

        发现拢住脸的是什么之后，本能地就有些恼。

        没没脑的一句话，招秀的瞳孔一缩，有些怔忪。

        唯独不该有开心。

        招秀没说话。

        恒忘泱笑了笑，隔着冰兰化开后黏腻腻的汁摸了摸她的脸，这才甩手，继续往前走。

        “乖乖，你过去念你那些情人时，有忧心，有愧疚，有慌张。全都一样。”

        “真的开心。”

        刀气划过，花飘下来，正正落在他手中。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但恒忘泱不在乎。

        恒忘泱又喃喃一遍，语气带着慨叹，开了口还是笑：“乖乖，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

        雪原阴云密布，天厚重得仿佛随时都要倾塌。

，与附近石白冰封的岩崖几成一。

        当初苏星花给她治病缺药引，他亲自来雪原找过冰兰，这种奇花虽难寻，但并非至寒才见踪影，相反，在雪原的腹地这东西才少见。

        吝啬于跟他分享。

        招秀的沉默不影响他说话。

        他看了一会儿，抬手一挥。

        这恼怒打散了些许她显出来的冷漠诡秘，倒衬得她骨子里的生意更为鲜明。

        恒忘泱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连眉都没有皱上哪怕一下。

        垂在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被化水的花朵一激，肩膀都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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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祈。”他玩味地吐出这个名字。

        “我见你时，心得也欢，”他低笑，“想你时，也心花怒放……我知这种感觉，所以这个人不一样，对不对？”

        但这无改他的面貌。

        气恼是对的，挣扎也是对的，她是该忧愁，是该犹豫。

        他抬起手，忽然拿掌心贴住她的脸。

        明明脑袋仍然贴着他肩，虚弱到连颅都支撑不起，肩背的衣物已经被她吐出的血染红，连披风的长上都挂着细小的内脏碎块……她竟然还会开心。

        寒风起雪籽，铺天盖地砸下来，大分被屏障隔开，少许沿着真气的隙钻进来，落在他的发、眉梢之上，于墨色中染上些微苍痕，他一脚深一脚浅，背着她慢慢走，并不似早先的从容不迫。

        不是没有更多力伪装，而是这些情绪就遮掩不住，已经泛滥成灾，才要从眼角眉梢、从举止投足间漫溢出来。

        “可你很开心，不是吗？”他慢慢，扯大了嘴角，看似在笑，又有种异样的凶戾与残酷，“你舍得？”

        这话就跟宣告“我要闹了”没什么区别――恨得下心，切得断后路，也敢把事绝――现在要赌命，必然是个大招。

        肉质花，手微凉，没有特定的工保存，这朵冰兰沾染上人的温，很快就开始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