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忘泱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隔着披风又摸了摸她。
她的心与他们是另一种极端,或许她对别人下不去手,但对她自己绝对能狠心绝情——这样的人一旦决绝把自己放在赌桌上,就不是等闲可以打发到了——必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真不听话。”
他想要她打消主意,偏偏她犟到极点。
但看尸倒地的姿态,
间出血的死法,大概率自戕献祭。
她要他死开寰,祂要他死破封印。
这不可能。
鳞卫的人数至少少了一半。
祭什么?
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
幽蓝的火光带着些微青白,燃得格外猛烈且迅速,虚空都有种被扭曲的目眩之感。
“不疼,”抱着他的人安抚,“乖,别睡。”
就算太阳鼓胀作疼,她的情绪竟然还是很稳。
恒忘泱给她去下巴上的血迹,抱着人继续往雪原深
走。
同一时间,招秀“哇”一下,吐出一口深红的血。
托着她的后脑勺看她的脸,血红鳞片在她侧颊时隐时现,带着花纹的蛇鳞却又模糊显现出金光,像金与红在彼此争斗掌控权般。
嘴鲜红,脸色却愈白,整个人犹如
墨重彩勾勒而成,一个眼神都有勾魂夺魄的美感。
再往上,就不止是风和雪,而是隐隐的天地威压。
风雪大盛。
恒忘泱进轿辇,割开姜满手腕,将血混进金风玉,强喂招秀喝下。
风雪确实小了很多,天地间天蒙蒙灰,分辨不出昼夜,就着轿舆四角风灯释放出的光芒,可以清晰看见尸蜿蜒在冰雪之上的血线,纵横交错,勾勒出奇诡的纹路。
沈辛元立在边上,她眯着眼移开视线的时候,与他对了一眼。
信仰切割得越彻底,火灵力量能散发得越少,她作为锚点,情况只会更糟糕。
病恹恹的倾颓感完全无法遮掩这种直人心的生动。
血水混着火焰升腾,无形的波动震虚空,如屏障隔开两边。
但她的心越来越快,太阳
越来越刺痛,
肉僵
得像是要固化成石块。
她意识已经浑浊。
恒忘泱抬起,看了沈辛元一眼。
被碰的地方一阵刺痛,寒噤自
一直贯入尾椎骨,她的肩膀下意识缩了缩。
他的速度比鳞卫与轿辇行进的速度快得多。
恒忘泱背着人,一脚深一脚浅往雪原高地走。
她浑浑噩噩,竟开口了:“你说……我要什么都给我……我想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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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正常手段不用的时候,必然要剑走偏锋。
没等她探明白他眼神里涌动的是什么,恒忘泱手环过来,先摸摸她的脸,很快又扯披风盖上她的眼睛,抱她继续前行。
识到不对,扯动披风探出脑袋,一眼就扫见地上倒的尸
。
她眼睁睁看到血上冒出火来。
跟着的鳞卫越来越少,后来连轿辇都弃了,沈辛元拖着姜满走,后跟着的鳞卫不足五十人。
他抱着人在原地等了片刻,右护法才带着轿辇赶至。
右护法挥了挥手,又散开一组二十五个鳞卫。
火灵异动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敢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境。
她不知这是什么阵势。
“那条蛇指望不上的,”他说,“我说了多少遍,没必要拿自己的去赌。”
疼痛显然不少,即使在被酒意熏得晕晕乎乎的时候,眉也是拧着的,只是清美染上了妖异,却更有蚀骨销魂的动人之
,更别提一对朦胧黑瞳里竟然闪烁隐约的金色……晶亮直刺人心的金,叫他想起她之前吐出来的碎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