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夏安稽就任中护军了没有？”

        她听见这话，眼泪霎时落了下来，心酸、委屈，千万绪都惶惶地拥挤到她心。他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绝情的话？难，他认为她忍心看他再次陷入困境之中？只是在明知故问而已。她觉得口发闷，简直有些恨他，因为他这时突然俯下来，紧紧抱住了她，任由她在怀中颤抖挣扎，她的眼泪悉数洒进他怀中。他说：“朕知，你不忍见朕死，对不对？”

        周围没有一个人禁军。这是一个心挑选的时辰。

        她强迫自己忘掉脑海里那幕情景――

        冰冷的檀木碰到她的脖颈，惊得她一瑟缩，他伸手解她的裙带。她意识到他要什么，惶然问：“在这里？”

        在李霁尚病中的一个清晨，她忽然醒得早，旁空落落的。她轻手轻脚地起来寻他，隔着半掩的帘，听见他在与人说话。

        她下意识地泪点了点，听见他的声音自传来，怅然地解释说：“朕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求一个心安……”

        那人答是。素女眉心一，辨别出那是那日她入，在官署里审问她那个禁军军官魏延年的声音。

        这个女人被太后的威势吓坏了，到底没有当日的事。现在，他完全不怀疑她的爱。

        他感到心安理得，轻声地笑了。怀里这个笃信学的顽固女人，到底还是肯为他犯险，冒生死之不韪了。连命都可以不顾惜，余下的事情，还有什么难办的？她终究还是属于他。他心满意足地俯看她，心倍感热切，拂袖撤去案的竹简缣帛，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御案上。

一，温柔地低声对她说：“你一定吓坏了，是不是？”

        语毕。室中再无谈话声。李霁掀开帘子，他的脚步声笃定地冲她而来，停在她侧。她伏拜在原地，闭着眼，听凭发落。

        大概正是因为这双眼睛的蛊惑，会有人为他出生入死。她怔然地想着，仰视着他的面容。他的温传到她后脑勺、脖颈、背脊上，蕴藉温热的感。她感到放松了下来，伸手抚他的脸，肌肤相亲的感叫人感觉一切都还很真实。

        他看她的眸色重，语气柔缓，锋利的气质迥然收起。她枕在他膝上，看他的眼睛，狭长、巧、深邃的一双眼眸。迷惑人的一双眼睛。

        “怕什么？”等太后解了他的禁足，人也势必要恢复了，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呢。他听见自己轻笑着，手的动作没停，解开镂刻云纹蟠龙衔珠的玉带钩，盘算着如何将她吃干抹净。

        *

        李霁对她冷笑，他疏冷的声音一度听起来如此陌生：“去向太后禀报，换取你的荣华富贵罢。”

        她对太后撒谎，了他的帮凶，倘若一朝太后得知此事，她也必死无疑了。李霁此时跪在御案前，看这个刚刚从锦章殿接受问询的佳人，在他膝上匍匐，也不禁恍惚。他的目光扫过她嫣红的朱，青黛的眉，凌波般盈盈泪的双眸。

        皇帝斩钉截铁地说：“朕甚不自安。朝政之事，朕绝不能再多碰，让太后疑心。你传话给夏安稽，他有人事调动的权责，叫他为朕调换洛城门、雍门的守卫，越快越好。要换上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