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不禁端详素女的表情，试图看出些端倪来，思索她的话是否可信。

        太后闻言，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她的话。片刻后，她缓缓说：

        素女不敢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太后继续说：

        这质问来的猝然，也不知太后究竟是掌握了什么证据。素女心中一紧，额上沁出一颗颗冷汗，慌忙地低下，心一横，恭敬急促地说：“妾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是陛下每日晨间醒来，用过早膳，就开始抄经。这几日皆是如此，比妾从前所识，的确心绪平和许多。”

        素女呼一滞，这是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了解此事。

        素女只感到背脊上冷汗直，透过中衣浸了外袍。她伏望着地面，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

        “皇帝自幼聪慧，心坚韧，哀家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只是近来……他行事越发让哀家捉摸不透。不知内侍从可否告知你，皇帝从前为儒生蛊惑，要推行新政。哀家为了江山社稷，忍痛死了那几个带怂恿皇帝的儒生，他就为这事，与哀家闹别扭呢。”

        太后见她如此，沉默片刻，幽幽想起之前这女士和皇帝的矛盾。倘若她为名利所诱，当初自该从了皇帝留在里。当初不从，现在皇帝这幅情景，她倒回里来了。这不是个好名利浮华的女人，可是不够明哲保，偏偏要卷进天底下最复杂的一个去来。

        “妾以为，陛下或许是觉得近来心力交瘁，想要寻一清净之地休养心。陛下对太后娘娘一向孝顺，退居柏梁台，或许也是为了不让太后娘娘再为他心。”

        随后，只听得太后收起方才的疾言厉色，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清楚不过！你还替他隐瞒什么？”

        恐怕，就是那被死之人中的一位了。她垂眸暗想。

        皇帝不曾提过只言片语。但是，她听见过皇帝的梦呓，他抓着她的袖角，模糊而悲怆地喊“老师”。

        素女连忙跪下，恭敬地说：“妾明白，妾一定会劝陛下以国事为重。”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哀家希望你能明白，皇帝是天下之主，他的风草动，都关乎江山社稷。哀家不希望他明里敷衍，暗地里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否则，可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轻易解决的！”

        “你跟在皇帝边，应当知他的心思。哀家问你，皇帝今日提出退居柏梁台，究竟是何用意？”

        如此坦率的问话。素女心中一颤，这个问题极为关键。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答：

        太后点了点，走到她跟前，哂笑一声：“你说你并未还俗，是还想回士？可是如今皇帝还甘愿放你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