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子静静望着雌虫，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无望的可怜虫。

        他故意切换上怜爱的语调，轻柔抚过雄的脸：“我的小花儿，至少我是真的爱你嘻嘻。”已经开始干涸的血在拂过面庞时留下了些许深红色的凝血和碎肉，子弹穿透肉后产生的白质焦味混合了干血的腥味，希尔洛的胃翻搅了起来。

        在这里，他正站着的位置，这面镜子后，放置着一枚隐形监控。他看得

        他，无法逃离。但他必须逃离这个窥视他内心的怪物。

        犯下大错，即将被抛弃的狂兽从里到外都崩坏了，他俯视着雄，失控得了潜藏许久的黑暗面：“我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是不是我这一年压抑着，给了你错觉？你要出去让别人毁灭，不如给我机会——”

        雌虫怒极反而轻松笑了：“你想跟我两清？梦。”

        上的睡袍也是雌虫的私物，这间屋子里从内到外都弥漫着阿内克索的气味，包括他自己！

        希尔洛将它藏进了睡袍口袋里。距离那场他不愿回忆的经历仅仅过去了一晚，他醒来时，内心却相当平静。他花了点时间，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了些有效的推测，再在脑中演练了十次，终于走进浴室。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吃得尸骨无存。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哈哈哈哈。你在抗拒什么？你竟然敢拒绝我？你不听我的话，居然不听我的话伤害你自己？你浑上下都是我的味，从里到外都被我标记了”，他扯碎了手铐，抓住雄的手强按在自己肚，狰狞笑：“这是你的种子，你自愿给予的，现在正收我的血肉成长呢。你早就和我为一了，你还想离开？你怎么敢？”

        希尔洛强压住内心慌乱，他无法正确解读两正在交战的力量是什么。他该从哪里寻求答案？

        希尔洛从军政府主舰的司令官就寝室醒来已有四个钟。活动空间不小，毫无疑问大门紧闭，三发肩扛式小型粒子炮才能打穿的防护门阻断了所有逃离的希望。

了力，将半的阴轻易玩得如钢铁。

        忍耐着心理和生理的严重抗拒，希尔洛心如死灰，注视着对方说：“你是什么样的虫，我早该知。”

        但也不是束手无策。

        “过了这次，我们两清了。”希尔洛忽然说。

        他在昏睡中被完全摘下了代肢组织，只留下扎有束口的光秃断面。希尔洛扯过衣袍，遮住丑陋的伤口。他朝着镜子瞄了眼，脖颈、肩，转过拉开衣襟，后颈，肩胛骨，解开系带，松散的袍子下，小腹和腰侧的吻痕若隐若现。

        雌虫拿走了他的衣物，唯独留下了他随携带的骨笔。希尔洛不难想象雌虫在事后整理的时候发现他自己骨时的神情，一定是得意又张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自恋得以为早就拿住了雄的心，所以才大胆妄为得将它摆在了床——他一睡醒睁眼就会看到的地方。

        “就这样，结束吧。我会离开。”他说完，像是被谁抽光了灵魂，任凭雌虫怎样用残热的肉眼折磨他，再也不肯出反应。

        “离开我过得很快乐？不，你必须留下来，我会囚禁你，你的余生应该活在我边，我不会让你接任何人，你的眼里只有我，你的只有我能留下痕迹，你只能需求我，你只能想着我！”

        曾经溢满了溺的灰眼睛灌注了血色：“我就不该给你自由。谁也无法从我边夺走你，包括你自己！”

        没什么比两个互相了解的虫之间爆发争端的惨烈程度更令人心悸。正因为熟悉到了骨子里，才知挖烂爱人的哪个痛能令他痛彻心扉。

        平时越恩爱，矛盾爆发时只会更尖锐。坏掉的伤口，不戳烂脓包，挤出坏血，一味用包着糖衣的止痛药拖延，只会越来越糟糕，彻底拖垮整段关系。

        阿内克索抓住他的衣襟提起几分，着他和自己对视。凶暴的野兽完全丧失了理智，在他听到雄宣布离去的那一刻，他就彻底疯了。

        “没错，谁也不欠谁的。我打你一枪，你——”雄疲的突然惊厥了起来，他咬着牙，和着血，嘶哑的气音冲破嗓子：“你，枉顾我意愿，折辱、我！”

        再后面的细节，希尔洛记不太清了。雌虫高频机械式的颠坐持续了几个小时，他也许昏过去两回，醒来发现雌虫还在重复着动作，即使他已经闻到了交合传出的血腥气息，那怀孕的沉重肉依旧沉默着，仿佛不知疲倦，吭哧吭哧得着气执行榨干雄最后一滴的大脑指令。

        他里的那弦绷断了，他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