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舍得拿来烧炭盆，两个人只好烧了热汤婆子，在床上依偎着盖着那件狐取，倒也勉强能撑过去。

        他可能是立刻就要去册另一个人为皇后了，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过这样的傻事。

        我脱力晕了过去。

        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好心的女。我大分时候都眼盲心瞎，偶尔能看见一些东西也装作没看见。她似乎很喜欢我从前那些贵妃衣服和首饰，一开始是去库房翻看，后来看我是个瞎子，干脆落落大方地着来我面前伺候我。

        其实怪不得他。他错了什么呢，他本来就不爱我。

        其实她说一声，都给她又何妨。这些国库里的东西，从前是由我把玩，什么稀世珍宝，都不过是没地方放的东西罢了。

        我眼睛该瞎的时候反而看得清清楚楚。

        我虽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到底长得也是个男人模样。他见我和女授受不亲，然大怒：“你竟又这种事！你若是喜欢女人，何苦来和我委屈求全！”

        血到我的脸上，到我的上。我的间也在血，也被我咬得出血，我的世界登时变成了红色，热热闹闹的，真好。

        我拼死把孩子生了下来。上的伤因为我用力过度，一直止不住血。我晕过去好几次，又被疼醒过来。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但他在我面前看着我强暴别的女人的时候，我才恍惚明白，之前的我，到底还是存了些希望的。

        她支支吾吾地说：“长得很像皇上，倒看不出是贵妃生的。”

        我呜呜呜地着急，只是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当场把女拽下了床，脱了她的衣服，当场就要验明正。

        我不在乎了。元气大伤的我知自己时日无多，里人寂寞，能拿我开心也算是我积德。

        而现在，他要收回去了。

        我木木地劝她：“你不是想妃子吗？别难过，去选些你喜欢的衣服首饰，以后好好地照顾他。”

        谁知那晚薄修古竟然来了。

        这次，他连看我一眼都懒得。

        我从此悄无声息地活在我里。失无子的人，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今天有人要了我的事太监去，明日又有人要了我的女去。

        所以我愈发少言寡语，安静地在里等死。

        我时而看得见，时而又看不见。皇后怕我去她里晦气，也怕我的孩子认出我来，免了我的晨昏定省，只叫我初一十五过去请安。

        他轻描淡写地拂掉我的手：“别发疯。”

        等我醒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重臣嫡女白天册封，晚上就喜得麟儿。而我里人只当我依旧是傻子，告诉我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息。

        第一个冬天没有熬死我。炭虽然难闻些，到底是按时按量送来了。那条狐大氅也留着给我了，寒冬那么长，着汤婆子，到底是熬过来了。

        第二年的冬天就难过多了。原本的十六个女大都被人要走了，我生活俭省得只需要吃饭喝茶就能维生。

        上次产，他抱着我颤抖的，被我掐得两只手全是伤，还要哄着我，给我喂药，告诉我不怎样他都会陪着我，看着我们的孩子从我里出。

        发疯这两个字动了我的神经似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站起来就往太监谨慎捧着的盒子上撞过去。太监没提防被我撞倒，我提起那沉甸甸的金宝就往我上砸去。

        我跪在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太监从我的巢里取走了金宝和册宝。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多看我一眼。他吩咐人把金宝洗干净，一会儿册封典礼还要用。

        等孩子生下来时，我已经因为失血和疼，彻底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听到他有力的哭声，想叫他们抱过来给我亲一亲，却只听到他越来越远的哭声。

        我点点，那就好，皇后应该会善待他。

        我的伤愈合了，但到底伤了本，说话费点力气。

        内务府渐渐懒怠送东西来了。冬天下起雪来，一日冷过一日，得紧，却只有两箩黑碳。

        我常常以为事情已经很

        是我强求他爱我，沉湎于他的陪伴，又把幻觉当成了真实，为了独占他赌了一把。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输了，也没什么好怨怼的。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偷来的东西，还回去是应该的。

，我愿不愿意舍弃自由和男儿的份，他的皇后。

        但人非草木，我又怎么能不难过呢。

        我上还包着布，那么大的一坨金子砸到上，倒把我砸清醒了似的。

        希望神佛们看在我这么大度的份上，下辈子让他真的爱我一次吧。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永远都愿意。

        他要走了，我不敢再威他留下，怕他生气。我整个人都在因为渴求而发抖，只敢牵了牵他的衣角：“求求你了，不要......”

        他见了血才满意，丢下一句“就册为采女吧”就拂袖而去。

        我从没见过我的孩子，只好问那个似乎很好心的女：“我的孩子，他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