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

        但也没有笑。

        然后他把人倒了一下，拎着脚拖到浴室，放血冲洗干净。

        最后，他领着一捧灰回了家。

        那个人冲进厨房提了把菜刀出来。

        自首，还是抛尸？

        他从镜子里看到另一个人的脸，瞬间僵在原地。

        陆我感慨一句又问他，“想好接下来怎么没有？去自首？还是...抛尸？”

        手里的刀被他慢慢放到旁边，惨白的脸色好像死掉的那个是他才对。

        苦的，没有味。

        她的手垂了下去，大概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再看一眼孙子，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从她干瘪无肉的眼眶中微凸出来。

        但她的语气和以往没有分别，她的嗓音偏甜，拉长了语调的时候更是像在撒。

因为心脏病在楼里失足...去世了，她没能等到救护车。

        他的脸上也好多血，顺着脸颊到衣领上，他想去水池洗把脸。

        悠明突然想起以前理过的活鸡活鱼，一刀拍碎颅骨，没死但失去了反抗能力，一刀开膛破肚，把内脏都理干净，有时候内脏扯出来时心脏还在，他会面无表情地碎，扔到一边。

        他了一会，糖在嘴里化掉，他把纽扣吐出来，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忽然看到那个在电视机下的盒子。

        “阿明...啊...好、好念书，拿着这...笔钱，好好念书...”

        那个人先是恳求，接着就是威、动手。

        他杀人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人的尸，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恶心。

        等回过神来，这一切已经完成了。

        这个一向和蔼温和的老人，最后的死相却如此可怖。

        “你个死扑街，谁把你生出来的？！没我哪来的你啊！一点钱你也不给我，你是想我死啊？好啊，那一起死啊！来啊！”

        “没想到优等生也会杀人啊～”

        救护车上不来，悠明抱着逐渐冷去的老人的，从筒子楼里走出来，在救护车上吐得天昏地暗。

        颅内出血使她的双目血红，连眼白都看不到了，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悠明的手，告诉他电视剧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张保单，可以领到钱。

        像是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一个对他来说只在出生时见过的十分陌生的男人。

        他看着这尸，没有哭。

        悠明抱着骨灰罐在沙发上一直坐到深夜，他突然很想吃糖，他把那个放了香烟纽扣和糖的盒子找了出来，眼睛模糊得勉强能能分清后两者和前者的区别，再多就分不清了，不是纽扣还是糖都被他一起放进嘴里。

        他打开盒子，找到那张保单，突然很平静。他把这张保单从看到了尾，每个字都不放过，然后突然笑了出来，50，000块，一个人生命现在数字上竟然这么短。

        相反的，他觉得好畅快，好轻松，从来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是啊。”陆我大方地承认了，用手托着下巴笑着瞧他，好像这满地的血腥都不存在，她的眼神透出一种评估的意味，有点冷酷。

        是陆我。

        昨天，保险公司来了，他们看了保单以后告诉悠明，意外死亡不在他们的保险范围内，这张保单只保因疾病导致的死亡，如果不服，可以法院见。

        “你全都看到了？”

        今天，悠明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说自己是悠明他爸。

        “阿明啊，我妈她死了是不是有笔钱啊？我听邻居讲啦，你放在哪里啊？阿爹我现在很困难啊，你当可怜可怜我，把钱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