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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窗小说 > 谋杀夜莺[父女] > VI Criminal

VI Criminal

        (也许是他至少有一丁点儿是和她真正相似的:酒窝,以及都没有一个好父亲。)

        不知怎的,她竟突然有些同情他。

        茜玻猛地收回了视线,低下,拿出了手机。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即使我仍然十分后悔――我不知埃洛会怀上我的女儿,回到纽约后也没有去找过她。请原谅我,moya      slavnyy      devochka,原谅我没有及时进入你的生活……否则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你,哪怕只是一点念。”

        “因此,我非常感激当时的我出了这个决定。”

        安德烈摇了摇:“不,我想那正是那时的我最需要的――亲验真实的世界究竟能有多残酷。”

        “啊。”他弯了弯眼睛,“请不要歉,kiska。你问一个很好的问题――如你所见,我和我父亲的关系称不上亲爱。我很高兴……至少我和我的女孩能共享一点与他无关的美丽。”

        她还是无法理解。

        安德烈所说的一切太过、太过遥远,它们属于报纸和历史节目,而非她的世界。

        “所以你加入了他的敌人。”茜玻总结

        一放到耳边,茜玻便听到芸尼慌慌张张地尖声用上海话喊:“茜玻――有人夜里闯进了外公外婆屋里,伊偷走了一些东西!”

        是芸尼。

        她知――谷歌写得很清楚,阿瓦洛夫家族是沙俄帝国的亡贵族,但她理解不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说着,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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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她不禁岔进来,提问:“你的父亲――他也有这个酒窝吗?”

的火,冰冷,轻蔑,但茜玻看到了他嘴角侧边浅浅的凹陷。

        这时,她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茜玻看着他的,突然安德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了。她心中有小小的一颗心突然雀跃起来,她不知为何。

        安德烈摇了摇,近乎怜爱地说:“只有你和我,lyubimaya,只有我们。”

        一个词,她顿时感觉和他又拉近了一点――她的心,和他。不是他遥远的家族故事――“我们”,只有他和她才有的那个微不足的凹陷。

        银色的火倏地化为了月光下的水。

        安德烈的双眼闪烁,她看不透他的深意,但本能地,她觉得他话里有话――仿佛他知,不,他怎么可能知――

        “德米特里・阿瓦洛夫无法容忍他必须和农民、渔夫以及工人的儿子谈论生意,和注定下地狱的异教徒们共进晚餐,必须说英文而非他的母语――那些麦卡锡主义者甚至指控他通共,只因为他是俄罗斯人。在他看来,美国无时无刻不在羞辱他,因此他宁愿支持夺走他土地和隶的苏联――至少他们还在保证俄罗斯人的至高无上。”

        茜玻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意识到安德烈仍静静地注视着她,赧然地别过了眼:“……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断你的。请继续。”

        (不――她现在有父亲了,不是吗?)

        ……安德烈就是她的父亲,不是吗?

        “……那么,为什么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会是那样的呢?”茜玻刻意略过了他的措辞。

        “你后悔过吗?因为你……对他的蔑视,你加入了战争之中――”她打了个寒噤,“人们在死去……你也会被迫去杀……”

        他停了片刻,神情幽暗,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但转眼间就抽离了出来,“除此之外,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的追兵,十七岁的我不会跑到华埠,也不会因此遇到你的母亲,更不会有此时此刻的你和我,茜玻,尤其是你。

        我们。

        “当他仍活着时,我的父亲始终沉湎于过去许诺给我们的辉煌之中――沙皇还未被共产主义者枪毙之前,阿瓦洛夫仅在罗曼诺夫之下,行走于凡间如若神明。”他冷冷地说,“只可惜在纽约,高贵的波雅尔不过是又一群珠光宝气的丧家之犬。

        安德烈示意她接起,她犹豫了片刻,心脏仍在砰砰直,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但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茜玻唯一能理解的是他对他口中的那个“父亲”的轻蔑。安德烈对此毫不掩饰――那个有些男孩子气的英俊男人然无存,他的眉眼冷峻,茜玻想,也许这就是他雇佣兵时的样子。

        安德烈不假思索:“因为他是一个自视为新的沙皇却出生于亡途中的近亲繁的白痴。

        茜玻没敢说完那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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