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去往泥瓶巷,陈平安返回刘羡阳家,在这之后,还要去城东门那边取家书信笺,一封一文钱,要是早早拥有这份生意,就凭陈平安跑遍方圆百里山
的脚力,估计媳妇本都已经攒够了。
泥瓶巷口子上,稚圭看到自己少爷站在那边,打着哈欠。
她快步走去,好奇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宋集薪缓缓伸展
,懒洋洋
:“待着也无聊。”
她小声问
:“公子,新任督造官什么时候回小镇啊?那之后咱们是不是就能去京城啦?”
宋集薪想了想,“也就一旬之内的事情吧。”
稚圭犹犹豫豫,手里的小水桶也跟着晃晃
。
宋集薪笑问
:“咋了,有心事?”
她怯生生
:“公子,那本地方县志能借给我瞅瞅不?就一两个晚上,我好认字,省得到了那啥京城,给人瞧不起,到时候连累公子给人看笑话。”
宋集薪哑然失笑,略作思量后,“这有啥不好意思开口的,不过记得翻书之前,洗干净手,别在书页上沾上污垢,再就是小心蜡烛油滴上去,其它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一本‘到此为止’的破书而已。”
稚圭灿烂笑
:“
婢谢过公子!”
宋集薪乐了,开怀大笑
:“来来来,公子帮你提水。”
稚圭躲闪了一下,正色
:“公子!不是说好了君子远庖厨吗?这些杂事,公子哪里能沾碰,传出去的话,我可是会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的!”
宋集薪气笑
:“规矩、
理、礼法这些东西,糊弄吓唬别人可以,公子我……”
说到这里,这位生长于陋巷的读书种子,不再说下去了。
她好奇
:“公子是什么?”
宋集薪恢复玩世不恭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公子我啊,其实也就是个庄稼汉,把一块田地给一垄垄,一行行,划分出来,然后让人撒种,引水灌溉啊,我就坐等收成,年复一年,就这样!”
她迷迷糊糊。
宋集薪哈哈大笑。
少年突然收敛笑意,一本正经
:“稚圭啊,姓陈的是不是帮你提了一路的水桶?”
婢女点点
,眼神无辜。
少年语重心长
:“有一位圣贤曾经说过,愿意把陌生人的些许善意,视为珍稀的瑰宝,却把
边亲近人的全
付出,当
天经地义的事情,对其视而不见,这是不对的。”
婢女更加懵懂疑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