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抖动手腕，那柄长剑眨眼间就回到了主人的剑鞘，因为已经归鞘，所以暂时无人知晓，剑上有两气息游走如蛟龙。

        接下来一幕，让历经沧桑的齐静春都感到了震惊。

        少女缓缓摘下剑鞘，随手一甩，倾斜着钉入黄土地面，帷帽垂落的薄纱后，她眼神坚毅，“这不是我追求的剑。”

        儒士瞥了眼被少女舍弃的剑，内心深感到一种久违的沉重，不得不问了有失份的问题：“你知我是谁吗？”

        少女点点，又摇摇，“我听说这里每隔甲子时光，就会换上一位三教中的圣人，来此主持一座大阵的运转，已经好几千年了，时不时有人从这里出去后，要么怀异宝，要么修为突飞猛进，所以我就想来看看。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你的份了，不然当时我出手，就不会那么直截了当。”

        齐静春又问：“那你知不知，刚才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

        少女默不作声。

        地上那把剑鞘中，长剑颤抖不止，如倾国佳人在哀怨呜咽，苦苦哀求情人的回心转意。

        少年读书郎早已偷偷转，小心翼翼望着远的少女。

        儒士不可谓不学识渊博，对此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总不好将那把蕴巨大气数的长剑，强给少女，最后只好出声提醒：“姑娘，最好收起那把剑。接下来，小镇会很不……太平。多一样东西防，终归是好事情。”

        少女也不说话，转就走了。

        仍是不愿带上那把剑。

        齐静春有些无奈，挥了挥袖，将那柄剑钉入一牌坊石高，若是有人强行走，必然会惊扰到坐镇中枢的自己，就像之前“说书先生”一明一暗，两次出手，都没有逃过这位学塾先生的遥遥关注。

        亲自将赵繇一路从学塾送到福禄街赵家大宅，中年儒士缓缓而行，每当他迈出一步，大街两侧庭院森森的高门大宅，有些隐蔽地方，便会有些不易察觉的光溢彩，一闪而逝。

        齐静春呢喃：“奇了怪哉，哪里来的小丫？莫不是本洲之外的仙家子弟？”

        他回到学塾后，坐在案前，摆放着一枚玉圭，长约一尺二寸，在四角雕刻有四镇之山，寄寓四方安定，正面刻有密密麻麻的小篆铭文，不下百余字。

        依循儒教礼制，原本唯有一国天子，可执镇圭。

        足可见这座小镇的意义重大。

        将其翻过来，玉圭背面只刻了寥寥两个字。

        字迹法度严谨，又丰神独绝。

        骨极壮，神意极长。

        书案上，还有一封刚到没多久的密信。

        双鬓霜白的儒士眼眶微红，“先生，学生无能，只能眼睁睁看你受辱至此……”

        儒士望向窗外，并无太多的悲喜，只是有些神色寂寞，“齐静春愧对恩师，苟活百年，只欠一死。”

        ――――

        当宋集薪从内屋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苻南华不如何掩饰，都藏不住脸上的狂喜。

        一把不起眼的小壶，壶底落款为“山魈”。

        宋集薪双手叠放在桌面上，前倾，笑眯眯问：“这把壶值多少？”

        老龙城少城主，好不容易从小壶上收回视线，抬坦诚：“放在世俗王朝贩卖，一两银子都不值。但是如果交由我来卖，能买回来一座城池。”

        宋集薪问：“几万人？”

        苻南华伸出三手指。

        宋集薪哦了一声，撇撇嘴，“原来是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