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疼了就抓我,我一直在这儿。
“姑爷,行了!可以出去了,即便稳婆还没来,这里也有我们!”一名婆子喊着。
“夫人,差不多了!使劲!”稳婆一声令下,屋里的人这才透出一丝喜色。
一下又一下,她几乎要失去力气。
“疼?好疼??”
剧痛如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崔凝忍不住呻,在此同时,杜聿紧抱着她,稳步踏进产房。
他因继母的刁难而错过一回的春闱时,他也没有哭。
第二声啼哭更响亮,产房里的所有人神色全都一霁。
可此刻的杜聿,眼中泪光映着的,满是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婆子们一愣,觉得有理,便急急分工。
他的泪水浸她的肩,低声重复同一句话。
孩子健壮,绝不会有事。
杜聿扫了屋内一圈,眸色沉着,“男人力气大,能抱稳她,让她先安稳些。”
这一下撕心裂肺之后,她感觉连月来沉重的腹骤然一松。
沉而急切,“把力气留到产房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稳婆与汤大夫匆匆赶到。
“疼就抓紧我。”
阿凝,母子平安。
却看到他颤着手抱着自己,眼眶里有未落的泪光。
“平安了?终于平安了??”
该死。
这是第二回,她因为易承渊的噩耗而在生死关徘徊。
崔凝一惊,连忙侧过,看了
后的杜聿。
稳婆见杜聿怎么撵都不走,索让他跪在她
后抱着腰,让她稳稳跪着生。
紧接着,她专注听了产婆的指示再次使劲。
却没想到,她竟不知从何得来消息,导致此刻的急产。
可崔凝没想到,真正的炼狱才刚开始。
“呜??”
他外祖与舅父死时,他都因为后还有许多事得
,所以没有闲暇悲伤。
理智被撕裂得支离破碎,腔里翻涌起一团
稠的不甘与怒意,如同压
的乌云,将他的心智一寸寸吞没。
“怎么办??孩子,孩子??还未足月??”崔凝哽咽,哭音满是自责。
有过生产经验的婆子立刻动作起来,热水、布巾、剪刀、接生盆??声响在四周交错成一片慌乱。
人人都害怕,在已经失血的情况下无法再用落胎药产,若一直耗下去太过危险。
“小姐,这是为你好,生孩子得留力气到后,咬紧,别叫到把气力都耗尽了。”
她疼得全都在抖,他却什么也
不了,无力感几乎令他咬碎牙关。
杜聿让她攀在自己口,温热的鲜血很快渗透他衣衫。
他曾说过,他早已忘了自己上回泪是什么时候。
汤大夫见血量,眉心一紧,忙施针、喂药止血。
崔凝死死咬紧,冷汗很快透了她的额发。
在不知不觉间,她原本咬着的布巾掉了,可很快又有东西补上她的齿间。
霎时间,他的脚步微顿。
他感觉自己口的紧绷一寸寸攀升,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原本他与易承渊联手,是想让她不用费心担忧南方之事,让她安稳待产。
一旁婆子见状,拿出布巾,卷成条状,让崔凝咬着。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段手臂长的影子让人接了过去,剪刀一晃,那熟练的稳婆迅速让孩儿发出了清脆的第一声啼哭。
她立刻回过神。
而汤大夫也松了口气,“幸好这孩儿孝顺,下来得快。”
崔凝点,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疼痛,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要被拆得四分五裂。
这是成亲以来,她一回见到他的眼泪。
她使劲一咬,尝到血腥味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咬的是杜聿伸出来的手臂。
“别怕,我在这儿。”他让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阿凝,别怕。”杜聿低声温柔哄,“汤大夫说过,孩子很健壮,早一个月罢了,不会有事。”
而杜聿,从她后紧抱着她,将
埋在她肩上。
她再也说不出话,杜聿便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低声念着。
她紧攥前的产绳,背后是杜聿的支撑,痛得几乎魂魄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