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小楚桃脏兮兮的双手一点点拭。小小的姑娘，手上全是细密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一数，两只手掌上有二十几。

        小楚桃以为他嫌弃，狠狠往伤疤上猛搓，搓到手掌泛红看不见痕迹为止。

        “妈妈就是生你养你的人。”许树河说。

        他蹲在她前，清俊的眉眼在她面前清晰浮现。舅舅的睫很密很长，认真注视着她时，眼底有温柔的水光，轻浅的呼里还有太阳的味。

        她乌七八糟的小手跟他的放在一起，简直碍眼。

        “小花猫怎么哭了？”许树河慌忙给她眼泪。

        烈日下，一池清水泛起粼粼澜光。光斑投在他面庞，轻轻摇晃着，一朵光叠一朵光。温柔清俊的面庞，像是在发亮。

        她目光呆呆地望着他，“舅舅，你好像妈妈…”

的，和他的气质一样。

        她不知“爹”是什么概念，从小就没人提。

        许树河摸着她的，“舅舅是从今往后最爱你的人。”

        年轻男人蹲在水池边，汗水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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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楚桃不以为然地说着。眼睛只盯在舅舅的大手上。肤光洁白皙，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有力，很漂亮。

        他霎时间就心疼了，柔声问她，“这是怎么来的？”

        小楚桃茫然地合着点点，仍旧一心狠命搓拭细细麻麻的伤口。

        舅舅把她抱进怀里，温和宽厚的手掌裹着她的小手，声音有些艰涩。“以后不会了，舅舅不会再让桃桃受伤的。”

        “妈妈到底是什么？”她茫然地问。

        她无由来酸了鼻子，一颗泪、一颗泪，扑簌簌地掉。

        舅舅的掌心温和，裹着她的小手浸在温的水池里，一遍遍细致拭。

        “有天割茅草，摔下来了，随手抓住了一丛草，草叶边边有刀齿，就这样了。”

        许树河的心彻底化了，小楚桃总是能瞬间令他心疼。

        楚桃哭着茫然地点点。

        “那舅舅呢？舅舅是什么？”

        楚桃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既漂亮又温柔，像是旁边漾的池水，和小树林里密翳的阳光。

        “妈”倒是提得多，但每每提起，那些人都用一种令她极不舒服的语气和神态告诉她，她妈妈是个狐狸，她是个小狐狸。

        “乖桃桃，舅舅就是来照顾你的，给你当爹又当妈，好不好？”

        她的指甲里，全是黑漆漆的泥垢。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当舅舅温柔细致地给她洗手时，莫名想抽回去。在许树河面前，她好脏。

        好舒服……好温柔……她甚至想再脏一些，舅舅就会洗的更久。

        洗完小手，许树河又给她脸。

        像课本里说的妈妈，温柔地给孩子饭洗衣，还会经常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