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抠抠脑袋说，“我俩是高中同学。”

        他就在那个节点回来，给我递了纸巾，又坐下来抱着我说没关系，人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我那时候还在想如果就这样了也行，反正也不影响我用脑子工作，然后就乖乖听话把樱桃吃完了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不在医院里了。

        “你也再考虑一下吧，”他起说，“睡会儿吧，等会医生再来给你检查情况。”

        “我没有介意，”他又坐下说，“我倒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快就表白了的事情。中国人向来都比较蓄，对吧？我没有考虑到你可能不喜欢这种法，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忙摆手说，“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手术费用，我到时候怎么给你比较好？我个人还有一点积蓄……”

        好像印证他的说法似的，有几个护士姐姐进来检查创口和我的神情况，克西姆在她们全进来之后就出去了。护士小姐姐们确定我没事之后又换了新的输瓶，然后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妈妈带来的吃食我够不着，果盘我也够不着，肚子饿了，人就会更委屈，我终于把被妈妈打断施法的眼泪一脑了出来，然后我又意识到不知哪里有纸巾，至少床柜上没有，我就只好全在袖子上，又想到还有鼻涕要擤，就哭得更厉害了。

        “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这么觉得的，”我摸摸鼻子说，“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越想越觉得委屈。

        妈妈很快就接过话茬说：“你看你，毕竟现在已经这样了，我看看还是早点找个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好了。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我看我们小区杨阿姨家的侄子就不错，还有……”

        眼镜就在

        他盯着我看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把后面的话咽了，还咽了口唾沫。他又凑过来，想握住我的手，我飞速把手抽回来，他望着空地的目光上移，然后这眼神指向我的脸，我又开始目光躲闪，并打算转移话题，但他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反而开口说：“你知我喜欢你，我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也不会找人起诉你，不用担心，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就好。”

        啊！我刚夸完她没让我相亲！啊――！再也不立flag了！我哭无泪地向无关人士求助，他现在倒是知接话了，但说出来的话更让我瞳孔地震了：“看来是我喜欢得不够明显，说一见钟情不太对，但我确实是很喜欢纪莱的。”

        “哎呀，我就说嘛，”妈妈朝我眨了下眼，又弯腰跟我说悄悄话：“看来颜控是会有好结果的，还好我没让你将就。Seize      the      moment，小姑娘！”

        “哦――那怪不得，”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看他比谁都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一见钟情呢。”“妈妈！”我好气又好笑地看她，“都出车祸的人了哪儿来的一见钟情，那也太饥不择食了有点。”我妈虽然自己不找对象，但我找对象也了两三年了，说什么别人都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就我一个人怎么生活下去。每次我都要转发十几、二十篇单生活的好，并且告诉她只要有钱比什么都好，还要反问她自己不找为什么叫我找，这不是典型双标嘛；她就会哑口无言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再开始，得我人也麻了，慢慢也不发了。或许老一辈的想法就是这样，即使自己也在逆之中，也还是希望女儿能够从众。不过我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她倒也不至于让我去相亲的程度。

        “一直没跟你说，”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单亲家庭，我也跟我妈姓的，她平时也比较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没关系，没多少钱，”他说，“而且我打算负责到底的，你的假肢费用我也可以帮你出。”

        “啊？”我妈疑惑地望着我说，“你俩认识？”

        “纪莱也不怎么需要照顾，”他把医生送出去之后说，“更何况，之前是她照顾我更多一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是妈妈很快就坐下来安抚我的情绪，说，“还是谢谢李先生给你付了手术费，而且我不在的时候他也一直待在这照顾你，真是好人。”

        我张嘴，不知说什么，闭嘴，感觉也不太应该，妈妈的电话又响了，就出去好给我们留出充足的个人空间，临关门还在给我加油的手势，我扶着额，真是不知该怎么回复好。然后留下克西姆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睛，我实在叫不出他的中文名字――留下他的时候也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我只好又找话说。

        “这有什么可负责的，”我火速拒绝，“亲姐妹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也不是特别熟悉，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