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披着毯进入浴室，在镜子前脱掉校服，果然有明显的吻痕，她突然扒下皂搓出泡沫，用力地往脖子，反倒得更红了。

        洗好以后，汤淽心里仍有郁结，她忍不住点开手机，尝试拨一遍凯莉的电话，无人接听，第二遍，屏幕的时钟指向深夜零点，凯莉那边是中午十二点，却依然没有回应。

        不再打第三遍，凯莉回了个视频通话，汤淽眼睛，接听，一声厚的鼻音把凯莉吓到。

        凯莉发现汤淽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以为她有急事，“怎么了？眼睛那么红。”

        汤淽望见凯莉，她的妈咪总是以一颗柔的心包裹自以为受伤的自己，她再也忍耐不住，“妈咪，我好挂住你……”

        “别哭，我很快抽时间回去探探你。”

        凯莉多久没看见汤淽哭过，一哭便停不下来，这一幕莫名让她想起那个热的下午。

        凯莉买好离开香港的机票，正在收拾行李，汤淽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抠着小手，电视机正播放轻快的动画片，色彩鲜明的公仔说说笑笑，却怎么都无法遏制她的难过，她难过到朝自己发脾气，不再抠手指，咬着牙一下一下捶红自己的膝盖，难过到朝凯莉发脾气，推倒凯莉的行李箱。

        凯莉慌忙把她抱在怀里哄，而小小的她一进入温的怀抱，张着嘴就大声哭起来，甚至得寸进尺地抓挠凯莉的发，痛哭，哭得凯莉的耳好似要碎裂，哭到凯莉肩有一片醒目的痕。

        汤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开心，明明妈咪说会回来探望她，明明妈咪没有不要她……她只能通过这么没有理由的行为宣自己的不舍，她不要妈咪走，她不要这样，凯莉的发被她的小手着，那么歇斯底里，仿佛就是女儿的树藤。

        后来，凯莉离开香港，汤淽长大了，再也没有那么哭过，以至于今时今日的凯莉高度紧张地拧起眉，汤淽没办法及时回应，凯莉不打算鲁莽地安，静静等待，终于等到她情绪有所缓和。

        “我讨厌乔治。”

        这是她们母女二人避而不谈的话题。

        汤淽说，“我没有不喜欢杰西卡，但是我每个礼拜六日在家都能听到他们吵架，乔治从来都不反驳不说话，闷着闷着只顾自己的事情，中午离开，半夜三更才回家，杰西卡见他回来以后，继续吵，我听到就很烦。”

        凯莉沉默，而后一口气，“你会怨我们当初分开吗。”

        “我觉得我没有怨过，可是我又好像有怨，我以前明明只是不想你离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