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听见那凶懒散地说：“先带我去你师兄死的地方看看。”

树枝快速地划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江一楼比萧潜大三岁，个子也稍高一些，可此时落在怀中，只觉得他子极轻，清瘦得好像只剩下一把骨，萧潜微微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

可现在，虽还是那副相，但却完全不同。

这些都是为师兄准备的，既然师兄“活”回来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萧潜回过，看见一人影斜斜地靠在门栏上，手中一抛一抛的，正是一枚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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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了。

萧潜停了下来。

他师兄，天生一副好相，一颦一笑都是万众风情，但到底只有一副相，里空的，就像是绸缎堆成的假花。

是石子。

片刻过后。

脆弱、美丽但虚假。

“我为什么不行？”

“我要晕了。”

他眉紧锁，像是有了点感觉，缓缓地抬手，送出了一剑。

他记好，别人出剑的动作记得一清二楚，可一模一样的动作到了他的上，就是说不出的不对劲。

恍如大梦

他懒懒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剑刃。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服气：“你行？”

原本断了气的师兄突然又复活了，里面的芯子还换了一个，萧潜虽不喜欢他那个爱招蜂引蝶，仗着一副好相无事生非的师兄，可到底相依为命地生活了两、三年的时间。

萧潜将一片狼藉收拾好，又把棺材拖入了一间杂货间，心想着也不知能不能退回棺材铺拿点银子回来。

“喂？师兄？”萧潜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人。

萧潜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待一切完，已经是日暮了。

他低垂下了，出了一个恭敬的姿态：“请你教我。”

毫无防备，白皙的脖子呈现一个纤细的弧度，似乎用手一就能折断。

“错了。”江一楼将石子抛到半空中又伸手接住，“你是在耍剑，还是……”

可这手臂还未完全舒展开，手腕就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令他一阵吃痛。

说完后，他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被萧潜手忙脚乱地接住。

江一楼的呼声轻而缓。

萧潜远远地望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院子里还摆着棺材和散落的香烛、贡品。

他有点不服气，连着挥出了数剑。

“在耍猴呢？”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萧潜蹲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想来无事，捡起了地上的枯枝开始练剑。

夕阳轻缓地撒了下来，罩在破旧的小院上，宛如打了一层柔光，看起来温又温馨。

江一楼拉长了尾音，像是带了点笑意。

他轻叹了一口气，起走了出去。

萧潜想起这人自称重月剑尊，虽没听说过，但……应该厉害的。

他曾经在天衡宗偷偷见过别人练剑。

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个样子。

可还是不对。

致、华美，甚至可以摆放在殿中任人观赏，但只要他愿意出鞘，就是战场上足以要人命的凶。

他犹豫了片刻，将人抱入了房间，放置在了床榻上。

萧潜攥紧了手中的枯枝，有一种近乎羞耻的情绪升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