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迷惑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离除夕还有二十几天，王府中就已经开始忙了，各洒扫尘土，平日不甚注意的角落也清理干净了，又从房里折来早开的梅枝装点房间，悬灯结彩，热闹非凡。

宇文真让玉衡试衣服，本来是为了转移他的心思，哪知玉衡装扮起来竟这么美，这样风姿的玉衡他以前哪里见过，不由的看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啧啧称赞：“玉衡，你真美，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到了谢家，每年春节，谢兰兮都要回娘家探望父亲，这时便成了玉衡最尴尬难过的时候，看着旁人父女团圆，而自己则作为一个见不得人的娈-，只能躲在一边暗自伤心。虽然谢子风常常安他，还带他出去趁年市，却仍无法让他不再难过。

玉衡虽是个闲人，却也感受到府中这种忙碌热闹的气氛，忍不住想起从前在家里过年时，家境虽然贫穷，但母亲定会给几个孩子每人一件新衣，还会拿出攒了很久的一块银子让自己去打酒，买些鱼肉，除夕晚上母亲便会整治出一桌菜来，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孩子们又笑又闹，母亲温柔地哄着他们，连父亲也不时凑趣，这样其乐的天之乐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观月听涛在一边也啧啧称奇，从没见过玉衡这么开心过。

话爽利直白，不像宇文真、谢子风等人那样文雅，但听她说起市井间的琐事，却另有一新鲜味儿，因此玉衡不知不觉便听住了，脸上出开心的笑容，还不时同她说上两句。

观月素来稳重，闻言只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

另外两个女子围前围后地用尺给他量材。

说完便尽情打量欣赏着。

阮娘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都说这公子子倔强别扭，还以为今天会有麻烦，哪知看这样子竟是个温柔敦厚的，脾气再好不过，不知怎的竟被人说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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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穿上了荷叶绿的锦绵袍，果然轻异常，十分舒适。绿的锦缎衬得玉衡的肌肤如玉般白皙，更显得俊秀儒雅，而绿锦中隐藏的点点金线则为玉衡增添了一种高贵优雅的气韵，脱去了贫寒气。

玉衡合得很，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直腰就直腰，没有半点不耐。

宇文真见玉衡忽地又难过起来，便猜到他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忙让人将新好的衣袍拿来给他试穿，又张罗着更换房中的一些珍玩陈设，倒是新年要有个新样子才好。

玉衡见他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在自己上不住乱转，还吞了几下口水，就知他正在想那些淫-邪之事，不由得又恼又羞，转走到床边，脱去锦绵袍，换上了原本穿着的月白夹衫。

而今年在这里，玉衡发现自己竟不似在谢府那般悲伤，是因为这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远比谢府热闹，还是因为宇文真那毫不避忌，明示于人的爱？

听涛悄悄在观月耳边说：“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

还有各庄子上送来的节礼，一筐筐香蕈木耳，野鸡狍子，河鱼山猪，不够的还要到外面采买，一时间各种山珍海味如水般进了府，一派富贵升平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