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她话里的漏太多，不用我去捉，她自己都没底气说完。

        唯独见面才能挑开遮掩的面纱――那是我和低垂的眼睛对视的唯一机遇。

        我甚至没发觉自己在抛出一连串的质问时情绪不自觉地激动起来。脉搏在动，穿破肤，留下刺刺的痛感。

        “那你回答我，希望我和你一起吗？”我将手指慢慢伸进她窄窄的袖子里，那疤痕是摸不着的，可我太熟悉它的位置，可以准确无误地摸到，让低沉思的人为之打颤，缩了缩肩膀，“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一起互相浪费时间，聊没有意义的天。”

        喻舟晚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在彼此空闲的时间约好时间地点见面，就当约会，这样大家都不会感觉为难，等稳定下来再考虑要不要……”

        虽然这个理由不能说服任何人，可偏偏无法舍弃这层无用的外衣。

焦虑起来，似乎已经预料到我在未来后悔不迭的场景，“喻可意，不要这样，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你自己的人生。”

        “我不需要你负责，姐姐，没有谁注定是要替别人的人生决定买单的。”

        最重要的是这句话。

        盖在上的毯子重重地压着，感觉闷闷的，双快被汗浸了。

        最终隔着模糊的眼泪，连自己都不再明白“喻舟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总会装出一切安好的表象骗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嗯。”她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背上。

        “只是什么？”

        咄咄人的终点是指向最后宣布的结论，我松了口气。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回答问题，尤其是喻舟晚这样习惯寻求引导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的，可意，”喻舟晚给出自我安的完整理由，“去宁城和去其他地方对我来说没太大区别，都是换个工作，只是……”

        “那我要怎么办？姐姐，你希望我怎么办？”

        她习惯逃避说出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用沉默或哭泣回避每个表达内心的机会。

        “我会害怕，姐姐，我离你太远了，摸不到你，所以不知你为什么会哭，不知你到底是真的快乐，还是藏着心事假装没事。”

        “如果你只是为我改变决定，我会觉得有负罪感，”喻舟晚拧紧了手指，紧张得好比陈述某个见不得光的证据，“如果你未来感觉到后悔的话，我不知能不能为你之后的人生负责。”

        这次轮到我为之感到短暂的诧异，但只是瞬间我又理解了她的顾虑。

        “你说不让我因为某个人干涉决定，可是你自己呢？你为什么要来宁城，喻舟晚，你告诉我，”我紧紧抓住她的小臂，不顾带着颤抖的挣扎。

        反过来也是如此。

        最后是我赢下战局，凭借着“在宁城生活的时间更长”这一压倒的优势。

        谁会希望未来某一天被套上枷锁，在争吵时被对方指着鼻子扔进“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这样的句式里呢？

        “因为你想见我，对吗……姐姐？”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选你真心最喜欢的，”她又把我往外推，“我相信最后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磨了一天的时间，快速翻完电影片单，看笑点浮夸的综艺剪辑、耳机里共享爱听的歌，然后在晚餐之前为折中谁的口味来回推搡选不出地点。

        我突然松开手，让那个滔滔不绝的人陷入言语的死胡同。

        心得很用力，一下一下地在呼的节奏上。

        “如果你和之前一样，在电话里哭着拒绝我不告诉我原因呢？我要去哪里找你？”

        她不由自主地紧手，似乎被“自由”两个字伤灼痛了，过了许久才点应好。

        “那就够了，”我说，“我是自由的，喻舟晚，你也是。”

        “如果时间冲突呢？见面后时间定在多少比较合适，一小时还是一两天？姐姐是想和我异国恋吗？这样要坚持多久？”

        一句推卸责任的话，堪比给之前所有的美好都泼上了腐蚀的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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