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惊骇的情绪退去，我沉默地看着他泪的眼，慢慢出一抹微笑。如同曝晒在阳光下的百年枯木，满是浮华过后的苍凉苦涩。

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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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轮回

芫息掉落深渊。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蕰儿，为师便予你‘清静’二字。”

我听到背后隐隐传来云宗弟子们的脚步。我看了一眼悬崖底，就此转离开。

我牵着他细的手走出芫家，在微风里我轻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孩子手指细微地揪紧衣角，我清的眼中出笑意，淡红的微抿：“嗯，就他吧。”

“哧。”

他像是不可思议般，眼睛里一霎那充满惊喜。

方圆几里的树木都毁的差不多，泥土被掀起一层又一层，地面上到是纵横的沟壑。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我右手发抖，终于将香檀剑狠狠插入魔帝的心脏。

错矣。

左手上一次废掉之后一直没好，我右手拎剑对上这个疯子。万不能小瞧一个疯魔的家伙，濒死爆发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在我刺入他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氅衣下出的手从垂落微微抬起，拈起的手指摆出乾坤手的起手式。

我愣愣的样子让他皱起眉。不知为何，他像是突然妥协般下声：“嘶，好痛”他盯着我的双眼，“救、救救我”

我抽出剑猛然向芫息那里扑去，但为时已晚。

伴随着他睁大的眼，我将刺入他膛的香檀缓缓推深。

魔帝侧紧攥的手突然大张，掌心对着芫息的方向发出一击。黑色的灵力咆哮着，狰狞地攻击芫息。巨大的冲击让芫息浑血爆破，鲜血如泉涌。他被灵力到崖边，在我惊骇的眼光里脚步一错掉了下去。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桓乡执行任务时，芫氏向我介绍了家族比较有天赋的孩子。那么多孩子里，我却只记住了一个男孩。

他仰着，眼里因为疼痛泛起泪光，混合着脸上的鲜血下血色的痕迹。抓着岩石的手骨节用力到泛白，他哑声：“拉我上去。”

一切都结束了。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那些可怜的家伙都死了。”芫息气，“这倒还有个漏网之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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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不复当初冷峻深沉，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他披散着发，眼睛里的血色几乎化为血水淌出来了。

那孩子眼里有光，那些光的源便是我。

我不知为什么他不反抗。

看着这样的他，我眼中也开始酸涩。

我的眼泪落。

鲜血飞溅到我脸上，我听到耳边是他嘶哑的低音：“去死”

他口中涌出鲜血，紧抓的手指渐渐松开。

我扑到崖边，看见芫息一只手死命抓住了崖边突起的岩石。

我一生辜负了“清静”二字。虽是百岁飞升成仙，心却到底困在了这一方天地。

“你是最像的，可你终究不是他。”

是万丈深渊。他穿着那件深红的氅衣，我看不清他上的伤势，但鼻翼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尊者，这些孩子都是族里很有天赋的，您看您有没有瞧得上眼的？”芫家族长摸着胡子问我。

“好。”我点。

我知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