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是司曜的同母兄弟，虽没有改封琅琊王，但在司曜没有皇子之前，他就是默认的皇位继承人。

“仆不敢妄言。”大长乐语气恭敬，实则暗讥嘲，脸上像是罩着一张面，自始至终仅有一个表情，“太后另有言，官家元服成婚，视为成人，可亲摄朝政。”

留在建康且罢，若是离开都城，封地绝不会在扬州之外。

司曜摇摇，王太后想必知，甚至比他更清楚，可她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同司福交恶，司子几次同司曜“纠缠”，成功将封地改成临海郡。

司曜留在台城，更显得孤立无援。

事实上，他更想选择永嘉郡。奈何那里是琅琊王氏的地盘，而王献之素来同桓容交好，司子不想自己找不自在，干脆退后半步，将封地选在临海郡。

司曜喃喃念着，不相信他都能看清的现实，这两人会看不清楚。他们本该同桓氏水火不容，本该继续站到司氏一边，如何会改弦更张，助纣为？

宴会结束，群臣退出外，热闹散去，恰似繁华将至尽，再不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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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上表建康不过是个样子。

简直是笑话！

重阳会宴，舞乐充斥耳边，群臣奉酒，表情带着恭敬，言行举止半点不错，司曜看到的只有讽刺，无尽的讽刺。

桓氏的野心昭然若揭，之前尚有梁州不从其命，有杨亮扎在桓氏背后。

舍弃天子，舍弃司曜！

司子急匆匆离开都城，再没有回。

“谢侍中，王侍中。”

笑声停

现如今，梁、益、宁三州皆从其调令！再加上江州、荆州、豫州和幽州，还有新打下的武都郡和仇池郡，半个晋朝已入其手！

朝廷不许，桓容就不会调兵？

会稽是士族的大本营，桓豁遥领扬州牧，州内各郡太守却以会稽利益为先。在扬州之地，桓氏和士族的权利勉强算作五五开，更多时候，建康士族要压过桓氏一。

“太后真这么说？”司曜不敢置信。

司曜坐在内殿，呆呆的望着墙上灯影，不明白王太后为何突然提出这些。想了许久，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哈哈大笑。

临海地偏僻，比不上东阳郡繁华，但有水路之便，能停泊海船，遇海商行过，税收绝对不少。

“太后没看到吗？”

“旨意由谢侍中和王侍中拟就，官家落印即可。”不顾司曜难看的脸色，大长乐继续，“太后殿下言，官家登基两年，明岁该行元服，元服之后可成婚立后。”

司子知自己不能离开扬州，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动心思。

不想被士族看死，自然是离会稽越远越好。挑来挑去，最终将目光定在临海。

司曜本想回后殿，却在殿前遇上等候的大长乐。后者传达太后之意，言北伐之事不可耽搁，明日朝会，请天子备好玺印。

话落，大长乐弯腰行礼，得司曜许可，退出太极殿，往长乐回禀。

再则，东阳、临海与会稽都在扬州，就地理位置而言，临海相距会稽更远。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元服，成婚，亲政？

笑声中带着苦涩和无尽的自嘲。

“发四州之兵，这哪里仅仅是发四州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