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真情，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番话出口，殿内又是一静。

医者退下之后，司昱稍歇片刻，开口：“福，你之前送来的丹药可还有？”

一盏温水下腹，激烈的咳嗽声终于变缓。

“医者，唤医者！”司福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扶住司昱。

法把握。

“足够了。”

宦者齐齐打个哆嗦，发麻。

宦者退下不到片刻，司福进入内殿。看到司昱的样子，纵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也是难掩惊色。

“我知。”司昱，“你只送来就是。”

除此之外，两人生于昆仑婢，更是扎在司昱心中的一尖刺。可惜他年过半百，膝下仅存两子，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当继承人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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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水来！”司福高声叫，急得手指颤抖。说不出劝的话，只能翻来覆去的念着，“父皇，阿父，阿父，您不能有事，水！都是聋子吗？！”

汤药送上，司福斥退宦者，亲自伺候司昱服下。

“父皇，这是最后两瓶。”司福低声，“炼出此丹的人说，几味材料难寻，想要再成丹药，怕要费上几年时间。”

司昱冷笑。

司昱叹息一声。

说到这里，司昱突然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竟至不过气来。

司昱没出声，深深的嗅了片刻，方才开口：“近日里风大，

“诺！”

“福来了？”司昱的心情总算略有转好，“宣。”

“父皇！”司福快行几步，跪在榻前，“父皇，您怎么病成这样？昌明和子在哪？把您气成这样，竟不在您跟前侍奉汤药？！”

“对。”司昱看着女儿，“可还有？”

他病重在床，不说殷勤侍奉汤药，竟同往长乐！这是认为“威胁”已去，他病得要死了，打算借褚蒜子之势，他下诏立皇太子？

昌明貌似憨厚孝顺，背后算计一点也不少。子自幼机灵，可惜心思有些歪，且格急躁暴戾，无人约束，日后定当变本加厉。

见司昱面带期望，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热切，司福咬咬牙，终于取出一只绢袋。绢袋里装着两只圆肚玉瓶，瓶不到巴掌长，瓶口以木堵住，边缘还有一圈蜡封。

必须承认，能在台城常驻的医者，本事的确不小。一碗汤药下去，司昱的脸色依旧苍白，神却好了许多，时而咳嗽几声，却不会像之前一般撕心裂肺，连气都不过来。

“父皇是说红丹？”

司昱勉强出声，断断续续：“水、水……”

“确有。”司福迟疑片刻，“父皇，您现在病中，不宜服食丹药。”

结果呢？

正在这时，一名宦者走进内殿，行礼：“陛下，新安郡公主请见。”

“父皇？”

笑过之后，嘴里一阵阵发苦。

司昱看着眼圈泛红，满脸怒气的长女，心底被动，不禁伸手抚过她的鬓发，疲惫：“福，这事你不要了。为父这病……”

医者走进内殿，小心为天子诊脉开方，亲自指点宦者熬药。

司昱攥紧玉瓶，抠掉一小块蜡封，凑到瓶口轻嗅，现出沉醉的神情。

早在郗超过府，他就该预料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