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女慌了。

被胡贼掳去，几度死里逃生，神经始终紧绷。随家人南逃幽州，生活渐趋安定，乍然收到桓使君赏识，有机会入公主幕府为女官，难免有几分飘飘然。

熊女的话犹如当棒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心中一阵后怕。

“恩。”

“好奇？”熊女突然叹气，用力点了一下虎女的额心，“早前还叮嘱过你，谨言慎行！你答应过我什么？这才过了两个时辰就全忘在脑后？”

“哪有？”虎女不服气，但见熊女表情严厉，不禁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反嘴。

“闭嘴！”熊女真生气了，“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刚叮嘱你要注意言行，竟连使君都编排上了！”

”熊女疑惑转。

虎女回握熊女，手指用力，无声许下承诺。

“阿姊不好奇？”

“可知错在哪里？”熊女继续，“如果再不知收敛，我会给阿父书信，并向长公主殿下和桓使君请罪，送你回阿母边！”

“阿姊，我错了！”虎女认真忏悔，“今后绝不再犯！”

“阿妹，该去宴上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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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仆恭声应诺，退回廊下。

廊檐下，一名着短袄的婢仆站起，隔窗看向室内，眸光微闪，继而转过，无声无息离去。

熊女点点，握住虎女的手，正色：“阿父常讲祖先之事。你我虽非郎君，仍肩负重任，不能堕了祖先名声。入刺使府是第一步，侍奉长公主殿下，得殿下信任是第二步。此事不易，恐还存有危险。如不能齐心共力，未必能给家人带来荣耀，反而会惹来灾祸。”

姊妹俩互相打气，想到今后的路，心志愈发坚定。

“诺！”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婢仆伏跪在厢室内，复述姊妹俩的对话，一字不差。

颠沛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她绝不想再过！

上天慈悲，赐下大好机会，她发誓一定牢牢抓在手中，绝不会行事莽撞，更不会再有今日之举。

南康公主微微颔首。

说话间，南康公主踩上木屐，一步步走向回廊。

“阿姊——”虎女拉长声音。

虎女用力点，思量方才言行，不觉冒出一冷汗。

“之前那童子说过，刺使府将设夜宴。”熊女拉着虎女回到榻边，回合上木床窗，语重心长，“客人份如何，你我不晓得，也不该随意猜测。”

“我看桓使君不像这样小气之人。如果这般小肚鸡，也不值得阿父投效。”

“还想有以后？”熊女皱眉。

“阿姊，我没忘。”虎女面窘色，“不过就是好奇。你放心，以后绝不会了。”

“阿妹，这里是刺使府，你我要侍奉的是长公主，一举一动都需谨慎。临行之前，阿父阿母千叮万嘱，不求你我上立功，至少不要惹来麻烦。不然的话，阿父和兄长投州军，恐也将受到牵连。”

李夫人笑：“如此来看，倒是聪明的。”

“言出必行，记住！”

“阿姊，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真的？”

“今日已晚，明日用过早膳，让她们来见我。”南康公主站起，双手拢在前，长袖轻振，金线绣成的花纹光溢彩，点缀的祥鸟似要振翅而飞。

“真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