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更加载几味丹药的气息。

说话间，车驾已穿过城中，直奔西城门。

桓温靠坐在褥上，脸色赤红，眼底遍布血丝。死死盯着掌心，用尽全力气，仍没法合拢手指。

“我

郗超坐在旁侧，看到这一幕，不禁心大惊。他终于明白，为何大司要着急离开。如被他人知晓……不，绝对不行！

清晨时分，建康城突然起了一片薄雾。

越想越不对，掌柜迅速穿过前躺，找到劈柴的健仆，吩咐：“上去乌衣巷禀报，就说有人出城，瞧着似朝中官员。”

“我知。”桓温皱紧眉心，拇指和食指终于动了。

，单手搭在膝上，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深邃，瞳孔竟比夜色更黑。

篱门未开，船工没有急着上工，河岸边不闻喧闹人声。

掌柜转过，思量伙计方才所言，当下心一动，透过雾气眺望，车早不见踪影。不由得生出疑问，城门未开，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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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离开建康

一阵哒哒的蹄声传来，瞬间打破清晨的寂静。

领角鸮扑向漆盘，张嘴叼起一枚肉干，两口吞入腹中。立在木架上的黑鹰陡然转醒，竖起领域，明显带着不满。

“这和你有甚关系？”掌柜眉皱得更深，表情更加严厉，“快些干活，忙完这里去厨下帮忙。”

“诺！”

“哎！”伙计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小人没想着偷懒，是方才过去一辆车，瞧着像是红漆的车厢，心里觉得奇怪。”

“明公，”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郗超谨慎，“今晨提早离府，公主殿下定会知晓。不用多久，城内亦会有消息传出。”

早起的店铺伙计能听到蹄声，却辨不清车标记。待车驾过去许久，方才奇怪的嘟囔一声：“瞧着是红漆？这么早，究竟是哪位着急出城？”

“阿木！”

雾气笼罩之下，能见度极其低。

为重获大司信任，他一直想方设法努力。不料想，愿望竟在这种情况下实现。

“待我回到大营，立即点兵将启程。上表之事交给你。”桓温顿了顿，“切记，莫要让他人看出端倪！”

清脆的鞭花连续炸响，两匹高大冲开雾气，沿着秦淮河北岸疾驰。能见度虽低，赶车的健仆却压不受影响，单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挽着鞭花，驱赶骏加速飞奔。

恰好掌柜从门内走出，见伙计抱着门栓出神，皱眉咳嗽一声。

伙计连声音答应着，再不敢七想八想。

河岸笼罩在雾中，仿佛一幅黑白的古画。几光秃秃的木杆立在码，木杆下是尚未挂起的旗帜和风灯，犹带着未尽的水汽。

大司是真的信任他，还是别无他法，此刻无法深究。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司交代之事必须办好，如若不然，他恐怕没法活着离开建康。

健仆答应一声，抡起胳膊，当的一声，斧楔入木桩。

郗超垂下眼帘，心情复杂难言，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

雾气似轻纱飘落，缓缓拂过城中建筑，聚于秦淮河上。

先是鹁鸽又是领角鸮，各个都来抢肉，还不能咬死当夜宵，从古至今，有它这么憋屈的鹰吗？有吗？！

“发什么愣？活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