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后知，她不能再不出声。当下扶着宦者的手起，开口：“余姚醉了。”

褚太后被堵得肝疼。

趁着元月朝贺，尊封旨意送到长乐，送旨兼报喜的是司曜和司子，算是新帝伸出橄榄枝，打算和褚太后缓和一下关系。

四字落下，明显是不希望司子继续追究。

两人出现时，李淑仪哭得更加伤心，心中却暗自快意。

司福被推倒，顺势撞翻矮桌，染上一酒水。

出不代表一切。

不是克制情绪，知戏要演下去，她必定会得意看一眼王淑仪几人，大笑几声，让她们彻底明白，中不是王府，更不是士族后宅！

此语一出，满殿俱静。

甭司曜和司子关系如何，两人对亲娘都很维护。

“你敢辱我阿姨？！”

退一万步来讲，他是皇族长辈，褚太后亦要唤他一声叔父。如果不是嫡母早已追封，他不介意再来一场“大典”，让褚太后彻底明白自己的份。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褚太后不禁侧目。

司曜握紧圣旨，看着司福，眼中浮现戾气。

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事情总有界限。

司昱过多年宰相，深谙权利斗争的诀窍。

实事求是的讲，褚太后历经四朝，司昱登基之后，于情于理都该给她尊号。

见到她被辱骂，司曜脸色阴沉，司子当场爆发。

不承想，两人刚到长乐，就看到亲娘被当殿喝斥，无一人出面解围。而辱骂李淑仪的不是旁人，正是同父异母的胞姐！

司曜拉住暴怒的兄弟，任由婢将司福和李淑仪搀下，拱手揖礼，：“让太后受惊了。”

可是两月过去，连个风声都没有。新帝表明不待见太后，南康公主一句话就戳到褚太后的肺，差点没将后者气晕过去。

朗声念完圣旨，司曜上前两步，将竹简高举，恭敬呈至

“父皇有旨，太后明智贤德，扶持二帝，摄政前朝，持中，德可比舜帝二妃，今尊崇德太后！”

说到这里，南康公主端起酒盏，状似无意：“说起来，新帝登基两月，仍未予太后尊号？”

仔细想一想，不怪司昱如此表现。

司子犹不干休，抓起酒勺狠狠砸下，怒声：“你辱阿姨血统低贱，幸了阿姨的父皇怎么说？我和阿兄又算什么？！”

压了对方一段时日，让她明白各自立场，司昱总会松一松手，无意将事情绝。

见亲娘孤立无援，满殿都在看热闹，司曜攥紧拳，司子更是当场爆发，猛然冲上殿，狠狠推了司福一把。

早从司曜口中得知，官家有意选在今日为太后尊封，特地派人在长乐外守着。获悉司曜和司子前来，又遇上阿讷来寻人，她当时就打定主意，必要激得司福当殿发作。

外有桓温郗愔和建康士族，他本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诸事没法主。褚太后又曾表现出摄政的野心，不设法提防，等着和司奕落到同样下场？

没有儿子依仗，凭什么在自己面前端架子，简直可笑！

事情果然如预料发展。

暂时动不了权臣，总能压一压中。

南康公主也放下酒盏，转看了司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