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出一个字，咙间就如利刃划过一般，嘴角的伤口撕开，下一线鲜红。她全不在乎，奋力挣开贺野斤的手，大声：“世子已死！此间有诈……”

秦玒摇摇。

秦玒本能觉得不对。

“郎君是说，张寔可能投靠氐人，借机引秦王入瓮？”幢主问。

见到停在边境的骑兵，贺野斤故意推开车门，大声呼救。

“两队？”不到五百？

见秦玒仍不上前，贺野斤心中焦急，抓着怀有孕的世子夫人，开始破口大骂，骂秦氏不仁不义，不讲信用，为凉国的盟友，此前诸多利用，此时却见死不救。

斥候领命，正要策驰出。距离数十步外，忽然掀起一阵烟尘。

“诺！”

面被揭开，贺野斤干脆不再演下去，一改愤怒的神色，将贺野氏提到前，

秦玒横枪挡开箭雨，怒视贺野斤，怒：“你背主？！”

“我所有忧者，是凉国旧背叛。”秦玒眺望远，见到隐隐约约的车和人影，眉间拧出川字。

真如他所想，张寔怕已经死了。

?s  i  mi  sh  u  w  u  .com

越想越觉得可疑，内中必有蹊跷。

贺野斤越骂越起劲，被他抓住的贺野氏在颠簸中转醒，看到眼前的情况，意识到前方是秦氏仆兵，顾不得自安危，大声：“休要信他，他已投靠氐人！”

“那？”幢主面不解。

“速查，有异样立即来报！”

“氐人于张寔有灭国之恨，杀父之仇，他不会投靠苻坚。”

贺野氏的声音沙哑，噶不似女子，显然是伤到了嗓子。

车后的护卫仍维持在百人左右，追击的氐人突然加快速度，似终于意识到事情紧迫，要将车拦在境内。

当初秦氏坞堡被夹在胡人中间，四面楚歌，滋味相当不好受。现如今，也该让氐人尝一尝了。

“小人！徒！”

先往查探的斥候飞驰来报，凉国一行已靠近边境，正往此地奔来。

以张凉旧的战斗力，仅凭两队就想拦截绞杀，分明是异想天开！以王猛对张凉的“重视”，绝不会犯下此等错误。

寻常车不比武车，车没有夹层，最薄的地方能轻易被弓箭扎入。几波箭雨之后，三辆车活生生成了刺猬。

秦玒下令仆兵收缩队形，长刀出鞘，随时提高警惕。

“郎君，车队护卫不到百人，后跟着氐人，数量约有两队。”

秦玒举起右臂，命麾下勿要轻举妄动。

一害。甚者，还能通过西域胡牵制氐人，令其腹背受敌，无法全力东顾。

“这事不对！”秦玒对随行幢主，“大君信中说，张凉旧不下千人，纵然逃亡途中有所减损，也不该仅存一百。再者，氐人仅派两队来追，更是显得蹊跷！”

“仆乃凉国旧臣。”见秦玒不上当，贺野斤狠狠咬牙，抓出被击昏的世子夫人，高声，“世子为叛臣所害，我冒死将夫人救出！”

喊话间，氐人的弓箭骤雨般飞来，咄咄的钉在车上。

秦玒心存担忧，始终目视前方，自然未能留意到幢主骤然握紧的双拳，以及表情中闪过的一抹阴沉。

不等她喊完，氐人和护卫同时发难，箭矢如雨般飞向秦玒。

“救命！”

来不及多言，三辆车已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