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侧让开，袁峰快步走进屏风，见过倒在血泊里的袁瑾，又看向举着银钗的美妇，表情终于变了。

为防鲜血飞溅，足足等了五息，秦雷方才抽回匕首。

和秦雷不同，美妇压不在乎被鲜血染上，一下又一下，青色的床帐溅满血痕，似绽开点点红梅。

“桓使君？”

袁峰摇摇，看一眼秦雷手握的凶，又看一眼屏风后，开口问：“他死了？”

“为何？”

袁峰没有点，而是看向站在屏风外的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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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幽州刺使，当朝大司桓温嫡子。”

血腥味弥漫内室，逐渐压过了重的酒气。

“郎君不恨使君？”

袁瑾骤然惊醒，未及出声，嘴已被捂住。想要抽出榻边的宝剑，手臂竟被死死按住。侧一看，美妇正冷冷的看着他，满脸都是恨意。

“保母……”

第一百三十章桓刺使讨逆三

“我去见桓使君。”袁峰静静开口，“大父是被大君所害，阿柏没死，他知府内藏金的地方。”

“仆有一问。”

黑影行至榻前，手中寒光微闪。

匕首当刺入，袁瑾间发出咯咯的闷音，表情狰狞，双眼布满血丝。

袁瑾气绝亡，死不瞑目。

目光凶狠，犹如咬住猎物的狼崽。

就在他回时，一个矮小的影走进门内，不叫也不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秦雷沉声：“此事仆不能主，不过可代郎君送信。”

“能让我看看吗？”

“我会当面向桓使君讲明。”袁峰垂下眼帘，，“大君已去，如果我也死了，城中必乱，寿春会失去控制。乱兵民四出，淮南和临淮都会遭殃。”

脚步声消失在门后，袁峰走到榻前，看了袁瑾半晌，抓起保母丢在一边的银钗，高高举起，对着冰冷的尸狠狠扎下。

“郎君……”美妇双目泪，想要抱住袁峰，又怕上的血迹弄脏了他。

定定看了袁峰两眼，确定对方的确在“威胁”自己，秦雷挑了挑眉，不再多问，迅速转离开。

“郎君？”

显然，袁公子的孝心很值得商榷。

“死了。”

美妇放下银钗，干脸上的血迹，柔声，“他死了，城中定然会乱。已安排人手带郎君出城。郎君舅家不可去，京口的郗使君是先使君旧友，无论如何能保得郎君一命。”

“郎君，不能再护着您了。”

黑夜中，寿春城

袁瑾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一名美妇伴在侧，观其年纪，竟比袁瑾长了数岁。

想了片刻，他对美妇：“我不去京口。”

“好。”

按住他的美妇犹不解恨，自发间抽出银钗，举臂狠狠扎下。

秦雷绕过屏风，揭开香鼎，投入一注新香。

“不恨。”

“他是谁？”

“我知，大父曾同我说过。”袁峰过于早熟，全然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

说到这里，袁峰抬起，看向表情微变的秦雷，：“我把这些都给桓使君，还有城中的仆兵，只望桓使君能答应一个条件，留下我和保母命。”

“可。”

“不怕我杀你？”

美妇没有回答，秦雷开口：“仆乃桓使君帐下。”

斩衰三年，他连三个月都没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