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母。”

来之前，谢玄曾与叔父长谈。

以谢氏郎君的格，实在看不上庾攸之，但又不能置之不理。

两人对面而立，桓容发现自己仅到对方下巴，不由得暗地磨牙。

甭那老打什么主意，也无论谢氏有何计较，庾攸之她绝对不饶！背后暗算的两个妾生子，休想不付半点代价就平安脱！但在现下，哪怕看在谢奕的面上，她也不会为难谢玄。

庾希至今仍握徐、兖二州，庾邈更是会稽王参军，铁杆的拥护晋室。仅是南康公主出气也就罢了，如果桓温趁机动作，以此事为切入口，牵连怕会不小。

让谢安叔侄没想到的是，桓温同样盯着北边，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在郗超帮殷康说项时，亲笔写就书信一封，不只提到殷氏，顺带连庾氏也提了两句。

“氐人出了雄主，远胜之前昏君。”

庾氏是外戚代表，早年也曾手握重权，同桓温分庭抗礼。

康公主的生母同出庾氏，即便早年因事决裂，誓言再不往来，更视庾希父子为仇，这样的台阶送到面前，多少也会考虑几分。

两人走过廊下，同样是深衣广袖，俊彦无双，引得婢仆争相驻足，无不脸红耳热。

谢玄离开不久，南康公主终于“纡尊降贵”，请殷夫人和诸女郎至东客室。

桓容主动相送，言谈之间，谢玄知其情，不禁笑意畅然。

上巳节日，桓祎可往青溪。

这样的差距着实令人心酸。

南康公主接到书信，没有当场发怒算是奇迹。

桓容则要看情况，伤情没有反复便可出门。但也明言，如果不适，不许在外久留，务必尽早归来。

故而，庾氏需要保住，至少现在不能出差错。

“阿姊，”李夫人跪坐在南康公主侧，手捧一杯汤茶，送至公主面前，柔声

桓容郑重谢过，目送谢玄离去，心下颇有感。其他人无法评论，但南康公主、李夫人和谢玄，果真是名不虚传。

如此一来，明明看庾攸之不顺眼，谢玄也不得不将事情揽下。

南康公主面如冰霜，同之前判若两人。勉强还礼，请殷夫人起，对殷氏女郎则视而不见，任由她们晾在当场，既尴尬又委屈。

如今谢玄当面，思量个中因由，脑中接连闪过数个念，最后定下心来，干脆顺水推舟。

桓容心喜。

再者说，谢玄亲自上门，也是表明态度。上巳节日，谢家郎君定会看顾，不致出现差池。

穿来一个月，走出房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能离开府门，看一看建康城，当真是不容易。

地屏风撤去，殷夫人行臣礼，七名女郎随殷夫人福。

“如苻坚发兵犯燕，我朝可安稳数年。若朝廷内生乱，怕会立即引来祸患。”

再三考量之后，南康公主在屏风后点。

念及早年，不是那位狂司四拉人饮酒，得桓大司往她屋里躲，都未必会有桓容。

桓容跟着起。

“上巳节当日，我在乌衣巷口候贤弟。”谢玄侧说。笑容洒落，俊逸却不凌厉，只让人觉得舒服。

国将生乱，家何存焉？

“桓元子早有除庾氏之心。”

“鲜卑太宰有疾，幼主在位，臣属心思各异，慕容氏内必将生乱。”

事情办妥，谢玄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