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盯着白初敛那张苍白的脸，历封决看也未看白毅，只是再也忍不住眉间嘲弄意，嗤笑一声，轻：“你也。”

白初敛这苦肉计干得着实不错。

“大家都这么说啊，不是么？”

白毅沉默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白毅没吱声。

一眼便看见历封决后，那“陷入昏迷”之人，左手食指动了下：一副忍耐不住想要暴起发飙的模样。

“不若你把她收作弟子，名正言顺带回玉虚派。”

“害什么臊啊，年纪到了有个思慕对象很正常，你还能赖在你师父边一辈子么？”

“谁跟你说的我们关系亲密？”

这已是对玉虚派弟子向来和风细雨的历师兄有些失控的表现了……白毅抬了抬眼子，却没有反驳。

白毅闻言，甚至都懒得理历封决了，下意识看向趴在床上尸的白初敛――

“外那个蝶扇门的小丫片子呢？”历封决又问。

当历封决说到“下次”的时候，白毅的面色变得苍白了些。

“我听其他弟子言你们关系亲密，如今她成了孤儿，又与你有相同遭遇……”历封决近乎有些故意地说，“我玉虚派也不是见死不救，蝶扇门灭门在眼子底下，他们的遗孤我们自然理应善后。”

“我答应了师父，若非他点，绝不私自收徒。”白毅冷冷

不愧为玉虚派掌事，哪怕此刻心中便是惊涛骇浪，男人不过浅浅蹙眉，冷声对后人：“你师父这右手不知还能不能用了。”

“什么？”白毅冷漠反问。

显然还带了脑子，没准备跟历封决讲一讲方才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故事。

“……”白毅抿了抿，出了一丝丝不耐的表情，“所以呢？”

历封决看白毅这副模样，心中稍宽，转瞬又自私地觉得厌烦，遂拧开，不看了。

只是垂在侧握拳的双手，手背上凸起的青暴一丝丝情绪。

“等你师父醒了，自己跪着跟他认错，回玉虚派去刑堂领五十鞭。”历封决毫不犹豫，说着又扫了眼白初敛藏在被子下面的右手，停顿了下，“五十鞭都轻了，真想打断你的。”

他心中五味陈杂，除了想转一剑剁了白毅，内心也有自责，他若当时收到白初敛的救援信件便毫不犹豫直接下山……也许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历封决想了想，又：“若你当真还有一丝丝良心，今后莫再这些事……你师父是个死心眼，养你一个徒弟如养儿子，总想着万事要你自己摔疼方才长记，却又狠不下心真的任你去摔，你下次还要这样，他还会去的。”

若这次真的只不过再剁了白毅本人右手，他也不一定会出眼下这般，恶鬼听了佛经似的表情。

白毅沉默了下：“今后白毅便是师父的右手。”

“不是。”

历封决轻轻掀开白初敛上的被子，冰冷的指尖伸过来，探了探白初敛右手经脉――是断得彻底了，霍佑樘下手极狠，看着是没有手下留情的。

怎么不能？

历封决说上面那番话的时候，盯着白毅的面色，见他一瞬间面色极其难看，就知这次他是真的长了教训――

气息靠近，紧接着眼外的光暗了下来，想必是男人靠近床看了他一眼：“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