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暮云指着刚刚买簪子的摊子老板，又：“那边的摊主说你干活麻利，收拾整理房子和跑买东西可会？”

        “你弟弟卖吗？”

        真的会有明天吗？

        女孩听见那双眼睛的主人问。

        还有些惊疑，似是不敢相信如此好事会落到自己上。

        眼见着女孩眼里的警惕越来越重，暮云开口：“我们初来此地，缺两个随从，吃住，每月再给你们二两银子，你们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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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千寻想了想，又问：“你们一起，卖吗？”

梳妇人发髻的顾千寻，默了会儿，又说：“小夫人可是看他们有眼缘？唉呀，不是我说好话，那两个虽然一个丑了点，一个傻了点，干活可麻利呢，给口饭吃就能活，要不是这几年上面要的供奉……我也是看着可怜，唉――”

        女孩朝暮云手指方向看去，是经常接济自己的小摊主，终于卸下了警惕：“会！我会！我答应！”

        暮云站在一旁听着，有些无言，他明白临出门前为何父亲要对他嘱托整整两个时辰了――娘亲比七岁就逃进万灵山、从此再没出来过的他还要不谙世事。

        虽然不知为什么娘亲要那个痴儿，但是娘亲想要的，他都会弄来，那女孩答应了最好，若是没答应，等天暗了直接抢来也没什么。

        “那就跟上吧。”暮云说完就牵起顾千寻，往街前一家客栈走去，也不后的乞儿是否真的跟上。

        顾千寻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复，又问了一遍：“你弟弟卖吗？”

        眼前忽而出现一双锦布祥云的鞋子。

        初春的黄昏，日已经西去，凉风阵阵，冻得女孩裹紧了破棉衣，今天要到了两个铜板，能买一个馒，她和弟弟一人一半，能到明天早上，明天……明天去城北吧，那里有个破棚子，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冷。

        “好心人给点钱吧――”女孩还在磕。

        “嚎心银给点――”痴儿说不清话。

        顾千寻歪了歪，抓着手中的两个小兔子走了过去，暮云连忙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老板，没要找零，跟上顾千寻的脚步。

        女孩反应过来，抱紧痴傻的弟弟，摇了摇，眼中带了一丝警惕：“不，不卖！”

        女孩顺着鞋子往上看，彩云缎绣金丝银线花团的广袖仙长裙、薄兔领小氅、掐金丝镶碧玉项圈、东珠耳环……最后直直落进了一双绿色眼眸里。

        空空的，深邃如星空的，潋滟如湖泊的，翠绿色的，一双眼睛。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