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翻倒上的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的发圈给他，修长的手指交错来回，将她乌黑的长发编了一个完美的麻花辫。

退回父亲的份，他太清楚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钟，他都不可能克制住那些望的冲动，这场由他发起的比赛里，没有单赢，只有双输，除非退出比赛，否则将永不停止，而她，也没有能脱掉这段关系的可能。

        陈倓高长，在座位上完全伸展有些勉强，他便曲着躺下，望着机舱里圆的内饰，思绪繁杂。

        ---

        “那也不要…”

        昏暗的机舱里，他眼底闪过一丝疲倦和悲伤，那是他少有的情绪。空乘走过旁，微笑着询问是否需要什么，被他礼貌地回绝了。

        跨越太平洋的距离，够不够他克制自己的念？黑白颠倒的时差，是不是她就可以不再需要他的陪伴入眠？

        陈倓伸出手，被她自然地抓住垫在脸下，茸茸的脑袋在他掌心蹭来蹭去，还没从睡意里清醒。他肤上残留着进攻极强的男士护肤品的香味，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

        “都打呼噜了还不好？”

        晨光熹微，陈之勉强地睁眼，正对上陈倓注视她的目光。

        如愿品尝到上的薄荷花香，陈倓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没等她反应过来，陈倓已经凑了过去，不料她警惕地捂着嘴巴躲开。

        “睡得好吗？”

        他总要赎罪，总要还自己女儿一个正常的人生。

        他是爸爸，是妈妈，是所有亲密关系的总和，之于她，陈倓的分量太重太重，所以他才不厌其烦地日日和她挂着视频，陪她吃饭，陪她旅行。这个仅由两个人组成的，单薄的家庭，就是她对他所有依恋的完美证据。

        这种事，是有了她以后陈倓才学着的。

        他昨夜的思绪暂时被日光驱散，既已如此，不如珍惜当下这份亲昵，未来的事，以后会解决的。

        小姑娘咀嚼着不太可口的早餐，用果汁顺食物，高空的阳光炽烈，斜映在她的侧脸，陈倓挪不开眼。

        陈之睡觉安静得和小猫一样，哪里会有声音，无非是想捉弄她。

        “不好。”

        “爸爸又不嫌弃你。”

        陈倓听了这话扬眉，他不懂女孩害羞的矜持，只是索吻失败有些不爽。

        “呢？”

        而那些轻而易举的胁迫、控，仅仅是因为陈之的依赖和爱，无他可安放，仅此而已。

        “还没刷牙。”

        本还想再躺着偷懒一会，见陈倓态度不佳，便挣扎着起去洗漱。镜子里自己睡得乱七八糟，陈之梳洗后理了理发，真奇怪，有必要在爸爸面前注意什么形象吗？难不成自己还真把陈倓当男朋友了……陈之往脸上了几下凉爽的护肤水，摇了摇。

        陈之很自然地享受陈倓给她的“服务”，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看起来十分纯真无害。有路过的空乘瞥到父女两的互动，投来某种慈爱的笑容，或许正是这些不曾被他们在意的亲密，在不知名发酵成了辛烈的感情。